盛從肅端早飯?
老管家點點頭,目送宋如我還不是很靈便的腿腳小心翼翼地上樓梯,他想起來昨天晚上的情景。盛從肅大醉,死死地抱著宋如我,嘴裡不知道說著什麼胡話,宋如我臉色發僵,一直到傭人們七手八腳地把盛從肅弄上樓。
宋如我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神情冷淡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老管家看得心驚。
盛從肅的主臥,宋如我回國後還是第一次進來,簡單的現代裝修風格,大刀闊斧一般的利落簡潔,黑白灰的色彩,濃重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麼大一間臥室,床卻不是很大,宋如我瞄了一眼,不過也就是一米五的床,可憐盛從肅長手長腳,縮在上面,還真是有些可憐。
宋如我輕輕走進去,盛泱都已經上學,已是陽光大盛之時,窗簾一直沒有拉上,陽光直直打在盛從肅的臉上,他睡得很不安穩。
宋如我將粥擱在床頭邊,視線卻不由得看向床邊的那張照片。
老照片即便儲存得很好,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場景和衣飾都顯得有些俗氣,然而更讓宋如我無比確認的這是一張極老極老的照片的是,這裡面的主人公是她,是看上去無比年輕的她。
就像是二十歲,也像是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年紀。
從角度看,是偷拍。她身上還穿著有些土氣的外套,扣著帽子轉過頭一臉驚訝。
宋如我定定地看了眼這張照片,然後轉過了頭,輕輕推了推盛從肅,然後湊在他耳邊說:“該醒了。”
然後她就走了,擱在床頭邊的瓷碗還冒著熱氣。而盛從肅醒過來的時候,那碗粥早就涼透了。
下午,盛從肅在書房處理工作,宋如我提出要出去走一走。宋如我站在他跟前微微笑:“總是待在家裡,好得慢,還是得出去走走。”
“那你等我一會兒。”
“不用,我就在小區裡,不會出去。”
盛從肅一邊簽著檔案,一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過了一會兒他終於答應:“好。”
下午的太陽依舊暖洋洋的,宋如我一步一步挪動著自己的腳步,有些小心翼翼,她一個人在小區晃盪了一下午,一直到盛泱回來。
很快就到了與李木白約定的時間,宋如我又提出出門,這一次盛從肅甚至還主動給她派了車。
星湖街德雲記,數十年如一日客流如潮。即便還沒到飯點,大堂裡面已經坐了好些人。宋如我到了的時候,店裡面的老闆看了她一眼,神情忽然間有些奇怪,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她送上了二樓的雅間。
李木白已經等在了裡面,宋如我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朝他禮貌地笑:“你好。”
他熟路地開始點菜,一邊點一邊嘴上說:“這裡也變了很多,當初就是個小鋪子,沒想到現在也做得這麼大了。”
宋如我依舊笑笑:“是麼?”
“不過這麼多年,老闆卻彷彿一直沒有變。”
“小我,你還是素三鮮麼?”
“李先生,你好像跟我很熟?”
豈止很熟?李木白自嘲地笑笑,卻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她:“盛從肅答應讓你出來?”
“為什麼不答應?”
李木白點完單,有些不經意又有些理所當然地說:“他怕我將你搶走,畢竟我們才是相愛的人。”
宋如我的手一下子就收緊了,她抬起頭來看李木白。俊秀清雅的人,說這些話稀鬆平常,真的像說一個事實一樣。
“我們……”宋如我頓了頓:“相愛過?”
她站了起來,作勢要走:“可是我現在是盛從肅的太太。”
“故事還沒講,小我,你何必急著要走呢?”李木白聲音壓抑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而且,你最喜歡的餛飩也沒上來呢?”
“很多年前,我帶你去吃西餐,你還吵著要來這呢。”
宋如我渾身一凜,動都不能動。迷霧重重,她披荊斬棘,總是做這樣一個無望的夢。
“你出事前,恨不得要把盛從肅殺了,可是後來你從山上摔下來一直到現在居然跟他在一起。有時候我想,命運真是奇怪的東西,總是不來眷顧我。”
“小媳婦,你真的把我忘記了麼?”
“啪啪啪”服務生敲了敲門,見到屋裡有些尷尬的氣氛,連忙擱下餛飩說了一聲打擾了就立馬出門。
宋如我不說話,餛飩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這是一種特殊的味道,宋如我說也說不清,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