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了,一是喝了幾口黃湯之後,那膽子就出奇地大起來,弄不清東南西北了。
“你不相信我的話,那你自己問他。”向南見陳君懷疑地望著自己就哼了一聲,向南長得白白淨淨的,是一個標準的帥哥型的人物,可能是到了安全地方,神情有些鬆弛下來,臉上又恢復了幾分玩世不恭的神色,他似乎懶得給陳君解釋。
“南哥說得沒錯,老子這回就把他砍了。”小果表功似地大聲地對陳君道,小果長得很黑臉上的面板也很粗糙,這讓他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紀大許多,小果實際還不到二十歲。小果砍了人後面部的表情有些猙獰,兩隻眼睛直直的,粗粗的脖子上的青筋直冒,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陳君這回是相信了向南的話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君問向南道,同時感到事態的嚴重性。陳君聽說過李鍋巴的為人,這傢伙在社會上浪蕩多年,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為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報復心極強,手下的爪牙又多,除非小果把他砍死了,不然,小果的後患無窮無盡。
向南知道小果把這件事給陳君說不清楚,只好無奈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果的老本行,他帶了幾桿槍(江湖黑話意思就是小偷)在鳳和鎮偷錢被李鍋巴撞見了,李鍋巴要小果給他繳保護費,還打了幾個小偷,很不給小果面子。小果不是喝了幾口酒嘛,一氣之下,就和李鍋巴動起手來,小果肯定打不過李鍋巴,就衝到路邊的飯館裡搶了一把菜刀。就這樣的喲三下兩除二,就把李鍋巴給砍了。”向南嘿嘿地笑起來,口氣有讚賞小果之意。
“那李鍋巴傷的重不重?”陳君又問道。向南點點頭道:“砍了十幾刀,就像他哥哥砍邊豬一樣,死是死不了,怕是一年半載起不了床了。”我吸了一口冷氣,愣愣地看著小果,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陳君知道向南的意思,他把小果送到這裡來,是要陳君給小果想辦法,陳君是他們的老大,不管怎樣陳君都有責任處理好這件事。陳君一時心亂如麻,他倒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小果明明已經犯了法,如果陳君沒有猜錯,警察已經遍天下在找小果了。如果處理得不好,小果就得坐牢,他和向南還逃脫不了干係。
陳君估計了一下,陳君家雖然離小縣城只有幾公里路,算得上是郊區但畢竟是農村,訊息甚為閉塞,小果砍人的事村裡人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此事,倒也不擔心訊息走漏。再說他們兩個經常到陳君家裡玩,村裡人都認識他們,也不會引起人的懷疑。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一旦風聲洩漏,後果就不堪設想,這個時間段他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
說起來小果也是很讓人同情的。他父母過世得早,是大哥把他拉扯大的。他大哥沒什麼本事,倒是有一把子力氣,平時幫人搭把手,殺個把豬,掙點零花錢度日,三十多歲了也沒個姑娘嫁給他。
雖然一家人住在鎮上,家裡只有父母留下的一間破瓦房,可能是多年都沒有修繕了四壁透風,家裡連個像樣的傢俱也沒有,一石子都能打出頭。大概是家裡沒有女人收拾的緣故,屋裡又髒又臭,連個人都進不去,隔著一里地就能嗅到三丈高的窮氣。
小果沒有讀過書,連扁擔大的一字都不識,為了餬口就在社會上混,為人倒是憨厚耿直,這也是陳君欣賞他的原因。陳君和小果認識還是在學校裡同學給介紹的,那時候小果經常到陳君他們學校裡來惹是生非,幫人打打架,找點零花錢。陳君那時特別瞧不起小果還想找機會收拾他,後來認識了特別是瞭解了小果家裡的情況,陳君很是同情小果,兩人就成了朋友。
小果在社會上混得很爛,什麼人他都認識。陳君這人有點清高,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結交的,像小偷小摸這種人陳君特別地討厭,多次告誡小果不要與這些人來往,小果表面上諾諾答應,背後還是和這些人攪在一起。陳君有時候也理解,小果是因為家裡實在太窮,和這些人在一起畢竟有點油水,有時也能弄幾個錢吃頓飽飯,陳君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假裝沒有看到。
但是小果最終還是出事在這些人身上,陳君不想責備小果,他不是落井下石推卸責任的那種人。小果很依賴他和向南,對他們兩個是死心塌地言聽計從,他自己是一點主意也沒有,如果陳君和向南不管,小果就只有坐牢的命。
這一次陳君的父親亡故,小果跑上跑下的幫忙,比他的親兄弟還盡心。為了給陳君節省幾個錢,連陳君父親洗澡換老衣這些事都是他們乾的,陳君心裡特別感動。於情於理,這件事陳君都不可能不管的。
說起陳君他們三個的鐵三角關係,還得饒舌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