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是一面綿延伸展的青瓦白牆,牆面多處已經斑駁,悽悽然如丹青剝落。而這剝落牆垣的下方又攀生出許多蔓草藤蘿,纏綿糾葛的姿態,隨風微微搖曳,神采靈動。緊鄰河岸、背靠牆面是挽手共立的一男一女,男的鬢若刀裁,丰神俊朗,女的輕顰淺笑,眉目如畫。
圍觀的人群裡發出由衷的豔羨和感嘆聲:“在這裡拍婚紗照好有感覺哦!”“呀,這夫妻倆可真養眼,多麼般配啊!”
我的眼睛開始痠疼,雙腳沉沉邁不開步子,胸腔卻不知為何遽然起伏,像沉寂的溶洞裡,一條地下暗河卷帶著滔滔水流奔騰而過。
我是在,怨恨嗎?
揣著滿腹心事吃飯逛街,在人山人海的觀前街消磨了整個下午,我揣著剩下的十五塊錢回到上海。
等地鐵的時候,隊伍前面站著一個□□歲的小男孩,頭頂的發被別出心裁地剃出一個心字形,格外惹眼。乍一看,卻像一塊沒有癒合的傷疤。我伸出手在虛空中描摹著它的形狀,這樣被暴露在空氣裡,會疼嗎?
小男孩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回頭奇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在這嫌惡的注視下神思歸位。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我不確定不會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舉動來。
我在站臺上掏出手機給孔桑桑發資訊:“姑娘,你回家了嗎?”
很久沒有迴音。我頹喪地回到住處,在床上躺下,來電鈴聲此時響起,螢幕顯示是山東移動。我鬆了一口氣,一股腦接起來。
“真回家了?”
孔桑桑的聲音很是慵懶:“我都在家呆了快一個月了,研究生畢業的這個假好長啊!”
我笑得苦澀:“你知足吧,瘦得跟杆子一樣,趁機會在家養養膘不是挺好的。”
“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想起我來了?”
我停頓了片刻沒有說話。孔桑桑也沉默,過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他明天結婚你知道吧?”
我嚥了一下嗓子:“嗯。”
孔桑桑嘆了口氣:“你們倆啊……哎!其實上星期他給我打電話來著。”
我一個激靈:“他找你幹嗎?”
“讓我去參加婚禮啊!好歹我是因為他的幫忙才進的學校,你在香港的那一年,我們關係也一直不錯。不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