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備他和母親的。

“痕痕，哥哥下次帶你去。”張奶奶的小店，就在他們軍區大院外不遠的小街上，下次有機會，他肯定會滿足弟弟的要求。

弟弟不依不饒，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不嘛，我還要，還要……”

只要弟弟一哭，他就會六神無主。

他害怕弟弟哭泣，每每這時沈姨就會怪罪於他，說他欺負弟弟，有時候母親不在家時，他還會挨沈姨的打。

他不敢將這些告訴母親，母親夠苦了，雖然有父親的疼愛，但是隻要父親和爺爺不在家，沈姨就會加倍地欺辱母親。

替弟弟抹了抹眼淚，他將弟弟從地上背起來，“痕痕別哭了，哥哥帶你去。”

去的途中，他遇到了高年級的“小霸王”，“小霸王”讓他交出身上所有的錢。為了在弟弟面前顯神威，他和“小霸王”狠狠地幹了一架。

結果，他和“小霸王”，都被彼此打得鼻青臉腫。

後來，他和弟弟一起，去張奶奶家吃棉花糖。

往回走時，太陽已落山，黑暗籠罩了天幕。

順著那條小道，他牽著弟弟，大步地往前走。

但是，離軍區大院越近，他的心跳就越慌亂。

“哥哥，前面好多人哦，他們在幹什麼？”弟弟指了指人群，不解地道。

昏暗的路燈下，他只看見，那些圍成圈的人們，不停地在指指點點，搖頭惋惜。

“楊柳，你醒醒啊，醒醒！”突然，父親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耳畔。

楊柳！

父親叫的，是母親的名字！

他鬆開弟弟的手，大力地扒開人群。

被父親抱在懷裡的人，嘴角淌著鮮血，雙眼緊閉，臉色如紙……

他睜大瞳孔，不敢置信。

“砰”的一聲，他跪了下來。

“你個掃帚星，你給我滾，楊柳要不是為了找你，怎麼會出車禍？”父親一巴掌，狠狠朝他的小臉甩來。他承受不住重力，身子被打飛。

六歲的他，知道了什麼叫做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媽！媽！媽……”額頭滲出涔涔冷汗，許墨宸惶恐地從床頭坐了起來。

抹了把滿混雜著淚與汗的臉孔，幽冷的眸裡，折射出無限的悲痛與思念。

若不是他和“小霸王”打架，若不是他帶弟弟去吃棉花糖，若不是他晚歸，母親就不會意外過世。

都是他的錯！父親說得對，他是掃帚星！

他捂住悶窒的胸口，深深地蹙眉。正在這時，手機鈴音響起。

他拿過擱置在床頭櫃上面的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眉宇蹙得更深。

父親深夜來電，是有要事？

他出來這麼多年，父親從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就連過年過節，他發去問候訊息，回覆他的，也只有沉靜。

“父親！”按下接聽鍵，他低聲喚道。

“父親”這兩個親切的字眼，在他看來，是多麼陌生。

從小，他就沒有得到父親的關愛，這麼多年來，他真的，已經習慣了。

“開門，我在你屋外！”

他略顯意外，但還是迅速起身，套好外套，快速下樓，將門開啟。

“啪！”門剛被開啟，外面的人，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讓孔武有力的他，都不禁倒退兩步。

他蹙緊眉頭，幽眸中，閃過不解。

他是外人眼中，心狠手辣的許墨宸，可是在許家，他卻是個十足的懦夫，任許家人怎麼欺辱他，他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因，母親生前交代，要他好好做個孝順的兒子。

“你這個剋星，我今天要撕了你，你還我兒子！”許禾笙剛打完，他身後的沈鳳，就朝許墨宸衝了過去。

沈鳳雙眼猩紅，臉孔扭曲，揪著許墨宸的衣領，大有拼命之勢。

許墨宸的胸口，被沈鳳抓了好幾條紅痕。他默不吭聲，任一來就對他拳打腳踢的沈鳳繼續撒野。

“好了，別再打他了！”好半晌後，許禾笙才開口制止。

許墨宸的臉上、胸口，全是血痕。他的不反抗，他的沉默，無疑讓沈鳳更加兇狠。

“我讓你別再打了，你聽到沒有！”許禾笙走到抓狂的沈鳳跟前，用力將她拉開。

“禾笙，他害了我們兒子啊，我……”跌坐在地上，沈鳳一把鼻涕，一把淚。

“墨痕還沒死呢！”面對沈鳳的哭鬧，許禾笙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