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靄用倔強無聲反抗著對方的輕蔑。
“廚房劈柴的。”墨靄雙眼直視面前這個被稱作大師的男人,那目光與其說是憤怒,更不如說是羨慕,又參雜著譏諷,似是在說你這樣一個大人物,又怎會關注我的身份,無論是外面典當行的二當家亦或者你們廚房的下人,都不是你古大師想要了解的物件,如果不是今日自己偷師被發現,恐怕兩人永遠都不會相遇,墨靄更不會用這般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劈柴?”古大師饒有興致地站起。
墨靄低著頭,被反綁的雙手使不出絲毫力氣,只得讓那保養得體的雙手捏著自己上臂,感覺到掌心一層薄薄的繭子,瘙癢著,帶著莫名的期待。中年男子低頭,對著少年的雙眸,漸漸揚起嘴角,似乎發現什麼有趣的事。
兩人之間的互動如此自然,陸域細微處的演技更是令人擊節讚歎,當那手掌碰觸到男人身上時,陸域先是頓了頓,眼中帶著驚喜,而後隨著那力道一點一點下沉,一點一點輕慢,他眼中的希望之光又漸漸滅了,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疼。
“這眼睛倒也挺亮,若是早個幾年,碰著你這樣的苗子,我倒也可以不計較你偷師,讓你正大光明的,哼。”男子語調漸漸低沉,沒有繼續,目光下移,看著那越來越多的鮮血,轉過身,長袖掃過少年臉頰,看那去向,倒是準備轉回內屋。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陸域的嗓子並未經過多少訓練,但他近些日子臨時抱佛腳卻也使得他比尋常人多了幾分專業,此刻唱腔中帶著犀利的痛感,似是少年膝下的玻璃渣,撓的人心中微痛,卻又直癢癢,更是還未打起的日頭,微量的初晨,透過青蔥綠山,帶著磅礴怒意。
對面演戲的中年男子也不甘示弱,作為京劇表演的大家,他在方寸舞臺都能盡顯人物喜怒哀樂,更不要說此刻直面鏡頭,目標性更強,只見他嘴角微翹,看口型似是想叫個好字,卻又生生壓下,只露著模糊的冷笑。
“來人,給這小子鬆綁,請祖師爺,點香!”
中年男子終於甩手走回裡屋,匆匆趕來的人看向暮靄,盡是不可思議的目光,結結巴巴想要說什麼,卻又在那少年狼一般擇人而噬的目光中選擇沉默。
“過!”
張繼然的聲音傳來,周圍演員忍不住鼓掌,最後陸域那兇悍少年的目光實在絕妙,將周身傲骨和隱隱的自卑飾演的淋漓盡致,不愧是陸域,不愧是陛下。
哈德和張繼然也露出笑意,陸域幾乎能成為所有導演的寵兒,這個男人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更是掌握人心的陛下,和他配合的演員總是能發揮出比平日更高的水平,這種掌控節奏的能力在整個世界都很少有演員能夠做到。
換句話說,就算陸域不當演員,當個傳銷人員神馬的也綽綽有餘,絕對是忽悠人的高手。
“壓力大不大?”耳畔忽然出現陌生人的聲音,風華轉頭,一個男人的眉眼出現在身旁,間隔兩個肩的距離,風華不著痕跡地移開了點,對於兩個陌生人來說,安全距離至少要一米,風華不太習慣這種突入而來的親近,甚至對方說話時的感覺也像是相熟的朋友。
“喲,蕭少,你吃癟了?”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孩聲音帶著奚落,風華偏頭,似乎也同為劇組的演員。
戲子中涉及到的角色很多,因此演員也特別的多,這個被稱為蕭少的男子正是在劇本中扮演墨靄師兄,古大師關門弟子——古玉凌的演員。
旁邊那個女孩也挺巧的,正是自己的“秦家大小姐”。
只是這陰陽怪氣說話的語氣到底是怎麼回事,風華眉頭微皺,又離得遠了點,被稱為蕭少的男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似是也十分不爽,只是這不爽卻不是對風華,而是對身後的那個女孩。
“柳瓊,你給我閉嘴。”
柳瓊?風華挑眉,就是那個被稱為宅男女神的模特?沒想到張繼然竟然把她弄來當蕭家大小姐了,唔,的確是花容月貌生得一副好姿色,身材窈窕身量高挑,只是臉上面對蕭少時的巴結生生將七分顏色降了三分,拍戲的時候當一個花瓶倒是足夠合格。
“蕭少,我是在幫你唉。”柳瓊眨了眨眼,一副心碎的模樣,男人卻冷哼一聲,餘光都懶得施捨給這個女人,轉而看向風華。
“華鳳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我叫蕭書凱,是鳳凰中的一員。”
風華一驚,轉身第一次正視面前這個男人,文質彬彬的長相,紳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