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聲聲從城門處傳來的巨響,如同敲響喪鐘的頭槌一般,砸擊在城鎮內手持武器的波蘭民兵心頭。
在接受了外面的韃靼匪徒寸草不留的概念後,波蘭民兵總算是明白了‘城在人在’的殘酷事實,重新樹起了抵抗的決心。
然而,決心是一回事,上城頭面對敵人的鉛彈又是另一回事了……
城鎮內的波蘭民兵根本沒人願意上去送死,只祈求時間快點過去,等天黑了太平軍退兵後,再重新奪回城頭,可惜,洪天成不可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白白浪費之前火槍對射取得的戰果。
土圍子上面連城垛都沒修,即便波蘭民兵想要偷偷爬上去,都難以保證不被射死……
實際上,城鎮的土圍子只不過是用來防備騎兵衝鋒的障礙物,三米多高的土圍子,足以讓任何騎兵停下腳步了。
可是,當城門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後,波蘭民兵再也坐不住了,很多膽子大一些的波蘭民兵拉幫結夥,在洛倫鎮長‘欣慰’的目光中,雄赳赳氣昂昂的開向了城頭。
隨後,等候多時的太平軍火槍隊又有活幹了,此起彼伏的火槍轟鳴聲再次響起,一個又一個挺著胸膛走上城頭的波蘭民兵,慘叫著重新摔了下來……
甚至很多被打死的波蘭火槍民兵,一槍未發!
他們完全被驟然爆發的火槍輪射給打懵逼了,到處都是紛飛的鉛彈和鉛彈撞擊土牆迸射的碎渣,瀰漫的硝煙甚至隨著微風飄上了城頭,城下的太平軍火槍隊就跟打靶子訓練一般,排著隊開火!
那些太平軍資深火槍兵更是不得了,他們完全打出了‘精準射擊’的感覺……
這可真是要了波蘭民兵中血勇之士的老命,他們感覺自己就好像添油戰術一般,上一批死一批,連打出第一槍都變得千難萬難!
這就是先一步瞄準的一方佔據的優勢,特別是太平軍資深火槍兵的瞄準力度,更是讓波蘭民兵感到絕望!
沒過多久,波蘭民兵就不再嘗試這種無意義的送死行為了,洛倫鎮長眼中的希翼也消逝了大半,他本身並不懂得打仗,只是單純的認為只要這些命不值錢的民兵有勇氣衝上城頭,就能扳回一局,畢竟己方的民兵在數量上還是佔據優勢的,哪怕如今土圍子上下已經躺滿了300多具屍體,波蘭民兵還是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
與卡巴斯基預想中不同,這座城鎮的人口遠遠不止上千人,因為周邊大量村民乃至武裝村民的湧入,以及基輔城周圍受到烏克蘭哥薩克欺凌的波蘭族裔難民的遷徙,整座城鎮的人口早已突破了3000大關。
在這個只要是男人就要拿起武器當民兵的年代裡,洛倫鎮長可是從難民中挑選出來500多男性充當民兵,能在逃難中活下來的人中,青壯男性所佔比例還是蠻大的,戰亂是最高效的淘汰機制,它會把老弱婦孺輕而易舉的‘重新整理’掉。
而且,這個年代的平民平均年齡只有30歲左右,看似顯老的男人,實際上也就30多歲,完全可以拿起武器上戰場當‘炮灰’!
因此,波蘭民兵中不乏精瘦的30多歲老頭子兵,洛倫鎮長也不需要對這些人進行所謂的軍事訓練,他們又不是正規軍,只要能揮動鐮刀扣動扳機就足夠了。
最後一波波蘭民兵被轟下城頭後,剩餘的波蘭民兵再也不敢爭奪城頭的‘駐防權’,只能滿臉絕望的舉著武器對準已經開裂的木製城門。
一隊隊倖存波蘭火槍民兵中,打的最準的人已經站在了城門的正對面,洛倫鎮長不懂打仗,但城防治安官還是明白的,他本身就是一名退伍軍官充任。
在治安官的整頓下,波蘭火槍民兵在城門正對面的‘安全距離’外列出十多列輪射隊形,按照火槍射擊熟練度從第一排往後順次遞減,第一排負責射擊,後面的人負責裝填。
這樣一來,波蘭火槍民兵不用進行他們完全不懂的佇列轉換,只要站在原地各司其職便可以,前面的射擊手死了,第二排的人頂上去就是。
這種輪射火繩槍的機制,是實戰中最適合民兵火槍兵的作戰方式,因為它對隊形的要求很低,戰場上士兵們的情緒是十分緊張的,能讓他們站著不動打仗才是最穩定的,一旦產生隊形變換,很可能打著打著自己人就撞成了一團……
這就是歐陸軍隊的射擊佇列,儘可能簡化射擊時陣列變動行為的原因,也是近代歐陸軍隊強調走佇列踏正步的緣由。
隨著城門在一聲巨響下應聲而破,城門外陡然爆發出嘹亮的歡呼聲,太平軍新徵士卒組成的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