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而落寞,暗色系的連衣裙襯托著一張蒼白到幾近病態的素顏。
“遵循那錯望的道途,我踩到荊棘,才曉得它們不是花朵……”(摘至泰戈爾詩集)女子喃喃念著,事實上唸了什麼,卻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的。
走得有點漫不經心,也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如果中途看到街頭藝術她會停下來,略歪著頭欣賞著,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把零錢放進他們的高禮帽裡。
“先生,需要畫一張嗎?”紅色長髮的街頭畫師,笑著徵詢著。
“可以畫風景嗎?”低沉又淡雅的嗓音,他說的是法語。
“OH,這個要求還沒有人提過呢,先生。”畫師的語氣雖是有點驚訝,但聽得出他已欣然答應。
男子走到橋欄處,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淡然道,“風景……包括人。”
Anastasia從河岸的木椅上起身,輕扶去群擺的花絮,她該回去了,否則她們又會向宿管報告她的晚到,而那將會很麻煩。
Chapter16
手腕開始被抓得越來越緊,甚至有些發疼,“席郗辰!”
席郗辰看著我,不再言語,沒有動作,卻也沒有鬆手。
而我已經非常不耐煩,“席郗辰,你到底該死的想怎樣!?”我發誓自己這輩子從沒這麼大聲過。
席郗辰依然看著我,不說話,良久良久扯出一個笑容,苦澀異常,“厭惡嗎……”他伸起空著的手,緩慢而輕柔地扶過我的臉頰,我只感覺到一陣冰凌般冷冽透徹的寒意激顫全身,但這一刻我竟然做不出絲毫反應,比如說後退,比如說狠狠打掉那雙讓我深惡痛絕的手。而是——傻傻得呆愣在原地!真是該死了!“你到底……”
“如果是這樣,那麼,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了……”他忽然像想通了什麼,聲音亦變得冷沉而平靜,“——走吧,你不是有要見的人。”將手抽回,不著痕跡。
我是真的生氣了,“席郗辰,你聽不懂人話是嗎!你的行為簡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不該來惹我,你——你也不應該會來惹我!”
席郗辰垂眸,“走吧,你要遲到了。”
“你,你不可理喻!”
“那麼,”他的表情波瀾不禁,淡然道,“——不理也沒關係。”
如果殺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現在一定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人,深呼吸,“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想!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惹我,但是,我拜託你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
正想再一次掙脫掉那雙蒼白卻有力的手,突來的暈眩感強烈地湧上額際,下一刻,便像失去了意識般陷入一片全然的漆黑之中。
感覺到有人把我抱起,隱約間聞到一股乾淨的帶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沁入心脾,熟悉又陌生……醒來時已經在醫院。又是在醫院,我苦笑。
“吸毒過量,雖是以前,但顯然對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造成了莫大的傷害,基本上免疫系統被破壞,生病暈眩是常有的事,以後儘量不要讓她……”
“醒了。”席郗辰三兩步走到我床前。
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師也跟著走了過來,“醒了就沒事了,就跟你說她沒事吧!你還……”
“……”
“是是是!嘖,真無情哪,剛還拉著我那樣那樣的,現在又這樣這樣。”
“……”
“是是是!唉,真是命苦哦!虧得我還是某人的大學校友呢。”
“林醫生……”
“唉唉唉!我出去我出去……”走到不一半白影又晃回來,“話說,這可是我的地盤哪。”
“你可以呆在這裡,沒關係。”平靜不過的語調。
“我出去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嘛。”白影飄走。
“……感覺如何?”仿若漫不經心的問語。
我將頭轉向窗外,不想理睬,也沒有力氣去理睬。
“住院兩天,你需要休息。”
轉頭,對上那道永遠都無法讓人猜透的視線。
片刻後,起身拔掉手上的輸液管。下了床,套上鞋子,拿起一旁椅背上的外套開門出去。
他,沒有攔。
“簡安桀。”剛跨出住院大樓就聽到有人叫我。
“裴凱?”我立定不再走動,回的聲音有點虛浮。
裴凱小跑著過來,“怎麼在這裡,又生病了?”
“沒。”我笑笑,想了兩秒我說,“裴凱,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