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理所當然認為葉鈞是在胡奏一通。
“不可能!”
其實,就連郭曉雨都有些發笑,即便有那麼一點耳熟,但也如蘇文羽所想,認為葉鈞是在胡亂編奏而已。
只不過,楊靜忽然捂著頭,一臉震驚,這神態舉止立即吸引住蘇文羽跟郭曉雨的注目。
只見楊靜不可思議走到葉鈞身旁,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問道:“野蜂飛舞?”
葉鈞一直閉著眸子,聞言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因為楊靜的失態而有所遲緩,只是修長的十根手指在琴鍵上疾馳。楊靜是內行人,作為藝術細胞濃厚的怪才,自然要比外行人更懂得這首曲子的難度。
這可是全球公認最難演奏的曲目之一,瞧著葉鈞駕輕熟路的模樣,結合與印象中原曲旋律近乎雷同的節奏,這一刻的楊靜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震撼。若非擔心打擾到葉鈞近乎入神的演奏意境,怕是楊靜早已開啟話匣子。
忽然,旋律驟然轉變,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加上偶爾鋪展開來的靈動旋律,讓人彷彿置身於西方工業革命時期的黑白劇中。
這次,輪到蘇文羽跟郭曉雨震驚了,至於楊靜,卻伴隨著葉鈞彈奏的動人旋律,閉上眸子,喃喃自語道:“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
緊接著,《水妖》、《唐璜的回憶》、《伊斯拉美》、《englishcountry-tunes》、《諾瑪的回憶》一一呈現,這些被公認為大師級的鋼琴曲目,不斷帶給在場三女一波接一波的淪陷。
當琴聲漸止,楊靜第一個睜開眸子,終於問出心中苦苦壓抑的問題:“你學琴多久了?”
多久了?
當聽到這個問題,葉鈞陷入到追憶之中,眸子泛起一抹彷彿恍如隔世的迷惘。只不過,葉鈞最後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默不作聲返回沙發,繼續埋頭苦讀,可是,卻無一人再敢打擾這個給她們帶來震驚的男人,就連楊靜,似乎都不願繼續觸碰那座潔白如玉的鋼琴。
楊靜之所以做出這種舉動,或許是覺得在葉鈞面前彈奏,會讓她丟人現眼。也或許是不希望騷擾到葉鈞的埋頭苦讀,能讓他專心演算一道道看起來極為複雜的運算題,但最有可能的,便是楊靜讀懂了葉鈞眸子中一閃而逝的迷惘,這讓楊靜產生一種荒唐的念頭,就是葉鈞學琴的時間,怕是已經很久很久了…
第六十一章 同一屋簷下的擔憂
琴能生音,也能養人。
這話一點沒錯,自從葉鈞大展身手,彈奏出一曲曲讓人回味無窮的琴音後,同一屋簷下的三個女人,都很自覺的留給這位正奮筆疾書的男人僅存的私人空間。
這一天,葉鈞依然沒有出門,甚至就連用膳,也是捧著一本書。這種近乎執著的勤奮好學,多少感染了身邊的三個女人,也讓一場本該充滿歡聲笑語的晚飯,徹底淪為一部無聲的戲劇。
作為葉鈞在這片屋簷下的頭號敵人,楊靜在經過那次隨波逐流的琴聲洗禮後,確實少了些以往對葉鈞的成見與敵視。當然,這算不上好感,更談不上傾慕,只是彼此同為音樂者的一份尊重。
倒是郭曉雨頗為好奇,但不敢打擾葉鈞,只能寄希望從蘇文羽口中得到些資訊。自從與葉鈞有過一次激情的邂逅,這幾天,郭曉雨都有意避開與葉鈞私底下的接觸,倘若沒有第三者在場,這位乖巧靈秀的郭家繼承人,總會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閉門造車。
當然,蘇文羽震驚過,疑惑過,但卻一直沒有開口探究些什麼,雖然已經預設與葉鈞的這份地下戀情,但蘇文羽還是理智的把持著最後一絲底線。當然,對於葉鈞不斷給她帶來的驚喜,蘇文羽早已麻木不仁,甚至開始懷疑心目中的那位偶像,到底是不是真正瞭解過自己的親兒子。
叮咚…
“誰呀?”
正在廚房勞作的蘇文羽猛然聽到門鈴聲,當下趕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穿過客廳,見葉鈞依然孜孜不倦在稿紙上演算極為複雜的公式,這種忘我的境界似乎早已讓葉鈞忘記周邊的一切,對此蘇文羽也不知該喜還是悲,自打前天晚上開始,葉鈞這種投入的狀態就一直維持到此時此刻。
說實話,蘇文羽很擔心葉鈞會將身體弄垮,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勸慰,畢竟勤奮好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蘇文羽實在找不出理由去扮黑臉阻止葉鈞的自我挖掘。
“董事長,您來了?”
開啟門,入眼,是滿臉微笑的董素寧,當然,還有一位面相威嚴的男人。蘇文羽自然清楚眼前的男人正是葉鈞的父親葉揚升,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