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炸彈給她,炸的蘇拾花大腦嗡鳴一響,餘震不斷,連出神的機會都沒有了。
師姐的意思……是要讓她自己來做決定嗎?
她顯得措手不及,垂下頸,很想盡快靜下心來思索,一隻手按住心房,卻覺得裡面亂七八糟的一片,彷彿體內不止有一顆心,而是兩顆、三顆……十顆……一百顆……咚咚咚的,毫無規律的錯亂躍動,化成理不清的千頭萬緒……
是啊,她弄不懂,弄不懂自己的心,從沒想到一直以來最信賴的夫君,會有朝一日變成欺騙自己最深的人,還把她騙的這樣徹頭徹尾、不留餘地,若說不痛不怨,那是假的,可心底更多的又是被一些模模糊糊的解釋不清的感情佔據,讓她越想探究,越是迷惑,就像覆上一重又一重的繭絲,最終被圍裹成窒息……所以現在,她忽然覺得累了、乏了,很想找個能夠棲身的地方,有足夠的時間,一個人靜下來,好好休息,哪怕是縮在蝸牛的貝殼,也是願意……
過去良久,她抬起頭,甚至,沒有看那個人一眼,徐徐啟開嫣唇:“我跟師姐,回師門。”
氣氛,忽如漫天冰雪飄過,一股冷卻後的寂靜。
四師姐點點頭:“好。”
“蘇師姐,你……”耿小蝶雖然高興師姐能跟她們在一起,但、但……她難道就這樣離開,丟下姐夫不管了嗎?
她眼角稍稍瞟去,心頭倏然繃緊,看到蘭顧陰佇立樹下,臉色有點慘白,是真的真的慘白,整個人完全跟木頭一樣杵著,彷彿過去千百年之後再看,他依然杵在那裡,紋絲不動,活似一具失了七魂六魄的空殼,孤零零地與殘風為伴……原本一個什麼都不怕的人,變成這番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可憐、心疼呢……
跨出第一步時,蘇拾花顯得猶豫不決,眼尾餘光映入背後一剪孤寂的白影,心仍控制不住地撕扯抽疼下,但一咬牙,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蝶。”四師姐轉身呼喚。
耿小蝶有點依依不捨地望了那人幾眼,才跟上前,攙扶著蘇拾花離開。
待一行人消失後,躲於暗處的無痕與無霜出現在蘭顧陰背後,從主公與蘇姑娘墜入山崖後,他們雖然料到主公不會出事,但這麼久以來主公連個訊號也不給他們,便也隱隱有些擔心,這段時間只好一路暗中跟隨紫荊派的弟子們在林中進行搜尋。
蘭顧陰知道他們來了,也無半分反應,一直目視著蘇拾花剛剛消失的方向。
“主公……蘇姑娘她……”
都快過去半個時辰了,他依舊站著不動,害得無痕與無霜滿腹疑惑,面面相覷——
蘇姑娘這可是走了啊,莫非真就撒手不管,不追回來了?況且依照主子的脾氣,本不該這般安靜才對啊……難道這一次,主公是真的玩夠了?失去興趣了?決定就這樣放手讓蘇姑娘離開了?
正暗自胡亂猜測著,本是形如石雕的蘭顧陰突然間像恢復了清醒,攥緊手,修長的身軀莫名地微微發顫,微微發顫……肩後垂落的長髮也隨之飄起……
果然……
無痕與無霜下意識打個激靈,可謂心照不宣,同時提氣轉身,開始玩命兒地往後跑,可惜還是被對方迸射出的強大氣波震飛開,一左一右地撞到樹幹上。
“噗……”二人紛紛噴出一口血,臉上佈滿無奈。
唉,所以說……這樣子的主公才是正常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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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瀟瀟,細絲交錯,山峰間呈現一片水色空濛之態,那些景緻無論近的遠的,皆猶如霧中賞花,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耿小蝶推門而入,見蘇拾花長髮及腰,肩披一件薄衣,正對著窗外發呆,額際髮絲被飛濺在窗沿的雨滴清淺打溼。
“蘇掌門,你怎麼站在窗前呀,唉,外面還下著雨,要是染上風寒可怎麼辦?”她連忙擱下膳盤,一邊說著一邊把她推到床上去。
蘇拾花莫可奈何地笑了笑:“小蝶,我都說過多少次了,稱我師姐就好,別老喚什麼掌門的。”
耿小蝶眨巴幾下眼睛,解釋道:“但這是師父臨終前的遺願啊,希望師姐繼承掌門之位,日後能將咱們紫荊派發揚光大。”
蘇拾花偏過頭,看向套在自己左臂上的玉質跳脫臂環,生就白皙的肌膚被這樣一襯,更顯得嬌膩勝雪,觸碰即化一般,而這玉質跳脫臂環,正是紫荊派歷代掌門,方可佩帶的飾物。
聖雲師太臨終前在眾弟子面前說下遺願,並將它交託給四師姐保管,至於程紫鵑,儘管尚殘留著一口氣,但人已神智不清,半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