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看著那些殘肢斷臂在空中飛來飛去,情不自禁顰起眉。
片刻後,結界消失,他們迅速有所反應,一齊奔到對方跟前。
蘭顧陰抱著蘇拾花,盤膝趺坐,一對幽邃的眸子正興致盎然地目注前方,橫屍遍地裡,兩名蠻族男子相對而立,手執長刀,眼神木然,他們的額際正中,都有一個針頭大小的血窟窿。
蘭顧陰抬指一比劃,他們就互往對方身上捅一刀,蘭顧陰比劃的快了,他們的動作也就變快,左捅一下,右捅一下,前面,後面,那裡也不放過……
無霜無感,無痕與無意卻看得毛骨悚然,儘管這些人早已死去,此刻不過是被術法控制的行屍走肉,但主公今夜這是怎麼了,玩得如此興起?
“走了。”蘭顧陰終於起身,兩具千瘡百孔的屍體,猶如失去線控的木偶,“撲咚”兩聲倒在地上。
無霜留意到被他抱在懷中的人兒:“主公,這女子要如何處置?”
“留著。”兩個字,十分簡短。
這樣年輕、上等的純陽女,他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又怎可放走?
無霜一驚:“帶她回悉霧嶺嗎?”
蘭顧陰揚眉吩咐:“讓無意先回去好了。”難得遇見好玩的事,他可不想讓那老婆子插手。
好玩?無霜瞥瞥他懷裡的女子,分明是一隻傻羊主動蹦進了狼窩,悄自一嘆,不免有些同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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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師妹,該去打水了。”
“蘇師妹,今天的地板就拜託你了。”
“蘇師妹,你的步法怎麼又走錯了,師父之前明明教過很多遍了!”
“蘇師妹,茶壺裡的茶又涼了!”
來了……就來了……
蘇拾花心內又急又亂,眼皮卻沉甸甸的像被石頭墜著,怎麼也睜不開,可她如果去晚了,只怕師姐們又該生氣,尋她不是了吧。
她眉心緊顰,結出粒粒汗珠,彷彿葉尖上的露水滴子。
一隻修長的手伸來,被紗罩內一點金紅燭影映著,呈現出頗梨色,為她輕輕抹去汗水。
幽滑似玉。
這個人的手,真涼啊。
腦額泛起的汗溼熱意,就像被那幽涼汲取了,逐漸適應後,她呼吸變得平穩,思緒空白,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覺得好些了沒有?”耳畔傳來男子溫潤輕淡的聲音。
他一身白衣,長繩束髮,面色似雪,唇薄偏淡,眸子極黑極黑,猶如養在清泉中的玄玉,有些冷,也有些深邃,凝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