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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風鈴兩年來從未這般痛快哭過,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有些累了,她擦了擦了淚水,看了一眼奶奶的相片後,又來到了爺爺與爸爸的墓碑前。
這一片林子原本是葉家的,因為全媽的背叛,林子沒了,奶奶賣櫻花酒的錢也沒有了,全媽更是沒有蹤影,她曾經問過冷宇可全媽的下落,他告訴自己辦理完產權過戶後就不見全媽。過去兩年了,全媽估計早就跑到哪一個國家享福了吧,像她這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遲早會糟到報應的。
錢沒了,林子也沒有了,還好自己得到冷宇可的幫助,住在了他位於櫻花市的家裡。不僅如此,他沒讓人把林子的墓園給移走,還同意每年到這裡拜祭。
他是好人,又是怪人。他的眼神看自己的時候帶著莫明的情愫,他在電話裡說,他回櫻花市後有重要的事對自己說。
葉風鈴是個早熟的女孩子,如果說兩年前她對感情的事還懵懵懂懂,但兩年過去,她已經隱隱約約覺察到了冷宇可對自己的深情。
原本,她還不那麼肯定,但這一次長時間的離別,他每天的幾通電話,還有他在電話裡的欲言又止,再回顧這兩年來他對自己的照顧,來到墓地上與逝去的親人說了話後,她一切都明白過來了。
她十分忐忑地下著山,有車她都不坐,她想一個人靜靜,好好理清一下頭緒。
山腰下的林子裡,有幾個工人正在忙碌著,她抬眼一看,工人裡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兩年過去,奶奶曾經僱傭的工人差不多都不在林子裡工作了,還有工人的孩子,童年時的玩伴,也沒有了蹤影。
很懷念那段日子,漫山的櫻花中,她吹著長笛,玩伴們圍在她的身邊,那時的她雖然並沒有與玩伴們打鬧成一片,她就像冷豔的小公主,可不管怎麼樣,那時的時光還是很快樂的。
走得有些累了,她一屁股坐在落著葉子的石階上,雙手撐著下巴,微微嘟著嘴,鼓著腮班子瞑思起來。
想起了冷宇可,心裡又開始矛盾起來。
再過不久,他就回櫻花市了,他如果真表白,她要如何是好?
接受還是不接受?
以她才十六歲的年紀接受他的感情,會不會太早了?儘管她對他有一點好意,但說喜歡又差了那麼一點點。
如果不接受他的心靈會不會受傷害?
越想越亂,越想越煩,她的腦子空空,突然一個起身,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山下的轎車早就等候多時,葉風鈴坐進車裡,車子駛在郊外的山間小道上。
開得正順之際,忽然停了車,她抬頭看了看前方,發現有好幾輛綠色車色駛過,她問司機:“發生什麼情況了嗎?”
“有軍車。”
司機說的時候,冷丁從另一部車子裡下來,探頭探腦地說:“葉小姐,有部隊的車經過,所以我們要等一下。”
“沒關係,等就等吧。”葉風鈴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
反倒是冷丁看得有些不過去,看著一輛輛的軍車,嘆著氣說:“如果宇少在場就是不這樣的情況了。”
想他跟著宇少的時候,多麼風光無限,這些部隊的軍子哪能在他眼底。
葉風鈴沒怎麼在意他的話,只是靜靜地坐在車裡。
本對外面的事漠不關心的她,不知怎的開始留意起這些車子來。
拉下車窗,一輛輛軍車駛過,都是高高大大的卡車,一群士兵被裝在車裡,個個面色嚴肅。
卡車之後就是高檔次的轎車,看樣子是部隊的軍官坐的。
她本想拉下車窗的,卻在抬手之際,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那個面孔出現在軍車裡,雖然額頭被軍帽所摭蓋,但還是認得他,他便是數天前在書店裡見過的婁子鬱。
軍帽下的他,五官立體,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極了暗夜裡的天幕,黑而深沉。
原來換下便裝的他也有如此英氣的一面。
看到認識的人,葉風鈴並沒有表現得激動,反而異常平靜,他們之間雖然因為母親和一本書有所交集,但不過是數面之交,根本就不是朋友。
這個世上,她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她拉上窗,卻在搖動之中,那雙深邃的眼睛朝自己看過來了。
婁子鬱坐了很久的車,筋疲力盡地本想小憩一會兒,眨眼的瞬間,他竟看到了車窗上那一張動人的面孔。可惜的是,當他發現這張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