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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傾城啊,我偷偷嚥了咽口水。雖然西邊墳頭的小黃長得是這一代最看的過去的,可是跟眼前的這個神仙比起來,真是到了百兒八丈遠去了。

輕羅月白錦衣,盤螭龍紋袖口,金絲細線履,白玉隨雲簪,長身玉立,卓爾不群。

他看見我,微微蹙了一下如劍的眉,似乎是略有隱忍的嫌棄:“陸如花?”

想我陸如花這麼響噹噹、亮堂堂的名字,在仙人口中竟變得如此嬌弱扶風,氣若游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猛點頭。

“我是禖,主管嫁、娶、迎、送的神。”他頓了頓,轉過頭去,不再看我。“我看你天資聰慧,靈根深厚,欲收你為徒。”

神仙要收我為徒,不正是要我修道嗎?我猶豫了,要像李家秀才那樣整日閉門不出,修禪悟道,不問世事嗎?

對於我這個有事沒事便瞎轉悠嚇唬人的老鬼來說,未免太無聊了點。

平時連一個土地都不大見的著的小鬼們,對眼前這個這麼大架子的仙人當然不會放過。在我猶豫的當兒,身周便擠了一圈的小鬼。

“老大,”小黃壯著膽子湊到我身邊,也許是想在禖面前表現一下,看他那小身子板,扭的多風騷,“聽說這個神仙在人間的香火很旺。”

香火旺,就意味著在哪兒都很吃香。我來了興趣。

“凡人最關心的,便是男婚女嫁。你若拜他為師,將來可擺個攤算姻緣,賺大錢啊。”

我心動了,不是關心黃金白銀,而是,若我做了他的徒弟,便可為自己算一卦姻緣,也好解我四十幾年未嫁人的缺憾。

自然而然,我做了禖的徒弟,上了天宮之後,他賜我一個名諱:隨雲。

“從今以後,你要謹記,你叫隨雲。世上再無陸如花此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啊。”

我看見禖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三跳。咦,哪兒還有烏鴉飛過。

“總之,沒有陸如花,只有陸隨雲。”

我跟著禖修行了將近一百年,也沒修出仙根,可見當日他說我靈根深厚完全是糊弄鬼的鬼話。

但他究竟為何要收我為徒,我卻是不曉得,我想,也無這追問的必要。

人世間緣分大都難料,正如他賜我的名諱一般,隨緣而已。

身為師傅,禖的確是太不負責,他從未教過我如何卜算姻緣,因為他實也不知。

我只略懂,天地間的男女情緣,靠的是一個姻緣結。這東西有的能解有的不能解。

凡人大都是看不見的,而禖,也只是偶爾能開眼而已。

有些姻緣結,是天道註定,就算是大羅神仙也解不開,這便是死結;有些結,是痴男怨女們修來的福分,也許不經意間就斷了,這便是活結。

禖的本職,便是按照命格簿子上的安排,給那些既不受天道青睞,也未能修得緣分的人牽上幾根紅線,讓那些男男女女稀裡糊塗的共度一輩子。。

順便一提,因為我的緣故,已很少有人記得禖的本名了,天宮裡的那些仙姬們,都與凡人一道喊他月老。

月老,顧名思義也,月下老人。

禖俊美的容貌,無論如何是不會讓人想到老人這一說的。

只怪他教我日行一善,可我身為天宮的一個寄居客,既無靈力也無法術,哪裡有資財去行善呢?

不得已之,我只能趁著每晚夜深人靜之時下到凡間,在玄武京城城門口擺個攤算卦看面相。

沒有靈力,我也在天宮沾染了些許仙氣,鼓搗鼓搗也能弄出些讓凡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所以我的生意還算不錯。

只是一個姑娘家,夜半坐在城門下像個什麼話,若是有什麼登徒浪子對我圖謀不軌,我這清清白白的名聲也難保。

因而,我扮做了一名老人。雖然扮得不太像,太上老君的鬍子畢竟不大襯我的氣質,但夜黑風高,花前月下,也沒人能識得出我的女兒身。

再者我天資聰穎,為那些風月場上失意潦倒的痴情人們指點迷津,總能不偏不倚恰到好處。因此,凡人便把主管嫁娶的禖稱呼為月老了。

而我,自然跟風隨大流,也不大肯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稱呼禖做師傅,月老月老的叫的也順溜。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用算卦賺來的錢財資助一個父母雙亡的童生。

那小童長得確實招人疼,明眸皓齒,顧盼生姿,打小兒就是個美人坯子。

那日我下凡幫月老牽完紅線後本在人間閒逛,偶然途經一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