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本身不滿,就很可能消極抵抗甚至啟動自毀程式。但一旦它願意接受,那就必定會和主人成為密不可分的夥伴和朋友。好在白澤和傅雲澤相處甚為融洽,讓喬映也暗自鬆了口氣。
白澤很喜歡這個溫柔細緻的維修師,乖乖地任喬映為自己檢查動力系統、控制系統,更換了一些零部件,開啟儲物倉整理……呃,……垃圾場……。喬映看著眼前一團糟的狀況簡直滿頭黑線欲哭無淚:“你怎麼什麼東西都隨手亂塞,也不知道整理一下?”
白澤特別無辜地辯解:“這不怪我,主人就是這個樣子的。”
“……”喬映默默看了眼乾淨整潔的控制室,又想了想傅雲澤永遠乾淨整潔得簡直不像有人住過的臥室,表示對此持懷疑態度。他是最見不得這種東西亂堆的,再說很多不必要隨時攜帶的東西也應該清理出來減少機甲負荷,便立刻動手整理起來:礦石拿出去,能量盒留下;詭異的動植物樣本拿出去,食物留下;已經掃描入資料庫的書本拿出去,沒有掃描過的現在掃描——咦,這是什麼?厚厚的一摞,都是信?
除了一些寫情書玩浪漫的年輕人,這年頭早就沒人用這麼古早的方式聯絡別人了吧。喬映失笑地隨手拿過一枚信封翻過來看了看,當然沒有郵票——可是上面一字一句金鉤鐵劃寫著的熟悉地址卻讓喬映目瞪口呆。
那是他在海藍星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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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映二十歲與傅雲澤結婚,二十一歲時和傅雲澤有了自己的房子——現在的傅府,三十歲時搬出傅家大門,其時至今又是三年。前前後後十三年婚姻生活下來,雖然傅雲澤起初並沒有將他擺在家人和愛人的位置上看待,也曾一度對他極為冷淡,但並不是沒有試著接受過。
喬映想,也許傅雲澤從前並不喜歡男人,再加上婚後他總是很忙,去軍部、上戰場,所以直到婚後第四年他們才有真正的夫夫生活。沒有酒精作用,也不是一時興起,彷彿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發生了,雖然沒有纏綿的話語,也沒有過多的吻觸,但也絕不是純屬發洩的行為,傅雲澤總是很小心,從沒有弄傷過他。那時候喬映覺得,他苦苦追尋的幸福,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
他們婚後第八年,傅雲澤在一次軍事行動中立了大功,也因為直屬長官的錯判形勢而不得不在敵眾我寡的嚴峻條件下帶人上陣衝鋒,殺出一條血路突破包圍圈,在最後撤退時受了重傷,差點就回不來。若不是當時他在最後關頭強制停止機甲的動力系統、看準時機借力將安全艙彈出,只怕現在的喬映早就成了烈士家屬了。
那次行動後,喬映便協助導師為傅雲澤定製了安全效能更高、和主人配合度更好的機甲白澤,並拉著傅雲澤到實驗室,同白澤一起進行各項除錯磨合工作,並且最終成功——這樣一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白澤都會將傅雲澤的生命安全排在首要地位。
當他在實驗室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傅家和喬家卻因為這一次傅雲澤的重傷,開始考慮為兩個人繁衍後代。在烏托邦帝國,一般的夫夫家庭都會要兩個孩子,各跟其中一人姓,也好滿足家中長輩延續香火的意願,傅家和喬家也不例外。那段時間傅雲澤在養傷,而喬映每天在實驗室,忙得飯都顧不得吃,更別說實驗室的輻射問題了——所以他們最終選擇人工培植胚胎,而不是植入人工子宮仿造自然母體環境進行孕育。
在一年的調理身體、修養身心後,兩枚由兩個父親的健康精子樣本培植出的胚胎就在培養箱中落地紮根,漸漸成長。喬家和傅家各自帶走一枚,請來專業的醫生和育胎師養護胚胎,同時還要嚴防未來的家族繼承人在降臨人世前出什麼意外。
然而,在胚胎髮育的第五個月上,屬於傅家的那枚胚胎忽然對營養液出現嚴重的排斥反應,接踵而至的就是死亡。
就目前的人工培植胚胎技術而言,這種事情雖然發生的機率不大,但也不算罕見。也許是人工培植的胚胎相對而言較為脆弱的緣故,在這些培養器裡的小生命進入成長期的第六個月之前都處於不穩定期,可以說是每一刻都面臨著夭折的危險。喬映得到訊息時固然難過,卻因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很快就振作起來,對僅剩的另一個胚胎倍加關注。然而,這時以傅雲澤父親為首的傅家人卻提出,要將這一個胚胎帶回傅家。
當時由喬家培育的這枚胚胎髮育良好,已經逐漸開始成型了,可以清楚地辨認出男孩子的輪廓,和小小的可愛的手腳。於是喬映堅決反對,理由是處於不穩定期的胚胎還十分脆弱,貿然轉移不利於胚胎的健康。然而傅雲澤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