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竊聽器的男人還進了她家門,這到底是什麼世道。
她只能對莫瀟說:“客房在那邊,裡面帶衛生間,你可以隨意,我先回房間去寫報告了。”
中途她出來倒水,就見莫瀟還是坐在客廳裡,安安靜靜地在看她放在茶几上的《麥田守望者》。他聽見動靜,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書先借我看。”
柳葭順手幫他也倒了紅茶,放在茶几上:“隨便看,我已經看完了。”
結果等到她再次走出房間,他還是坐在客廳裡一動不動,柳葭簡直都要被這麼盡忠職守的“保鏢”給逼瘋了,退回房間悄悄給容謝打電話:“你能不能給莫瀟打個電話讓他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讓他到客房休息,他也不去,只是守在客廳裡。”
容謝輕聲笑道:“你現在享受的可是我叔叔才有的待遇,就連我都享受不到,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她現在享受的是總裁級別的服務,可是她連半分享受的感覺都沒有:“抱歉啊,我就是個窮丫頭,身在福中也不懂得惜福。”
“你這麼自稱聽起來倒是挺香豔的,我也是孤燈被冷,缺個紅袖添香的窮丫頭——”
柳葭直接把電話按掉了,容謝這人永遠就沒個正經時候,明明好好地說電話,最後都要轉到深夜熱線的氣氛上去。
她最後不得不洗漱完就睡了,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個姿勢,怕睡覺時候亂動碰到了腿上的傷。夜深人靜之時,感官就變得特別敏感,她便能更加敏感地覺察到傷口抽搐時的痛感。
就算在睡夢裡,她還翻來覆去覺得疼,又是皺眉,又是咬牙。
——
這一夜根本就沒睡安穩。
柳葭換了衣服走出房間,便看見莫瀟還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昨晚看過的書已經放在一邊,換了一本新的。他見她出來,便站起身道:“準備去公司了嗎?給我五分鐘,我先洗漱一下。”
他一夜都沒有睡。
柳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莫瀟因為容謝的一句囑託,就真的不眠不休地守在那裡,而昨晚不過才是第一天,她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怎麼才是盡頭。
莫瀟洗漱完畢,就扶著她下樓去。現在正是上班族早起出門的主要時間段,一路上柳葭收穫了無數週圍鄰居怪異的眼神,她只能摸著心窩子自我安慰:應該是莫瀟長得太英俊,大家只不過在關注一個英俊的男人而已。
☆、第二十五章
她目前負責的那個專案已經差不多到達盡頭,Simon一早便和她影片,說了下進度的完成狀態,然後一託眼鏡,道:“我終於離擺脫你們老闆的日子不遠了,心情很愉快。”
柳葭跟Simon因為都有極限運動的共同,關係也還算不錯,便笑著打趣他:“以後還會有合作機會,別說你會直接拒絕。”在商言商,容謝雖然要求苛刻,可是開出的價碼卻不錯,只要合作順利,對方也沒有理由拒絕。
公事談完了,Simon又道:“我寫了一首情詩,你看看有什麼要修改的。”
柳葭只得在心裡嘆氣,他不知道為何如此喜歡中文,幾乎每回都要用他那蹩腳的中文給她朗讀各種情書。她第一次還問他,是不是準備寫給女孩子的。結果他卻說,寫給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人看了都會被打動。
能打動任何人的那根本就不是情書了吧。
柳葭忍著牙酸感聽他在那頭朗誦:“我在城市的水泥鋼筋穿行,看濃硝酸色的天,想到你是否也在思念我……”
Simon讀完稿子,抖了抖手上的紙,正經地託了一下眼鏡,正襟危坐等待點評。
柳葭輕咳一聲,正要說話,忽見一隻手從斜邊上伸過來,按住電腦螢幕的上端。柳葭抬頭一看,竟然是容謝,她正要解釋,就見他低□對著攝像頭道:“Simon,以後別用這種方式騷擾我的員工,謝謝。”然後直接把影片給切了。
容謝敲敲她的桌子:“你還能走路嗎?到那邊的會議室一趟。”
其實走幾步路對她來說並不困難,就是一瘸一拐有點難看而已。柳葭站起身,跟著他進了會議室,容謝隨手把門關上,又疾步走到桌邊,幫她拉開椅子——雖然他看上去有點玩世不恭,可是該有的紳士禮節還是十分到位。
柳葭扶住椅背,說了聲謝謝。
“你在Simon那邊的工作差不多可以結束了,我手上還有一個跟謝氏合作的專案還沒完成,前期都差不多了,你繼續跟進一下。”容謝把手上的合同給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