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現在有了,哪怕那個開始只是一次烏龍也無所謂。
☆、第四十二章
到了下一個休息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們三個人匆忙在休息站的飯館裡吃了頓簡餐,又加滿汽油,繼續上路。這一路上都是容謝跟何天擇輪換著開車,直接把柳葭排除了。
途中的時候,她接了一個電話,那電話號碼完全是陌生的,她接起後喂了一聲,便有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道:“請問你是柳葭女士嗎?”
柳葭應了一聲:“我是,請問您是……?”
“你好,我是天恆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也是你父親柳先生的代理律師,我這裡有你父親的遺囑需要執行,你儘早到我這邊來一趟,把該辦的手續都了結了。”
“遺囑?”她的心陡然一下沉到了底,但還是抱著試探的心理追問了一句,“為什麼要執行遺囑?”
“你的父親柳先生上週在非洲援助中感染傳染病過世,我三天前就打過電話給你,可是沒有打通。請你節哀。”
柳葭渾渾噩噩地掛掉電話,在她深陷在危急四伏的深山之中,她的父親竟然過世了,她甚至都沒有機會與他說上最後一句話。她沉默了許久,突兀地對容謝道:“我的父親……過世了。”
容謝驀地轉頭盯著她,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方才別過頭去:“節哀。”他看著窗外,放在膝蓋上拳頭都握緊了,指關節微微發白。但他很快轉過頭來,語氣溫和:“你媽媽是不是身體不好?之後要辦的後事很多,有我把幫手,會稍微好一些。”
柳葭低著頭,輕聲道:“嗯,謝謝。”
“我跟你之間還要說謝謝嗎?”容謝對著正在開車的何天擇道,“等下先去醫院——柳葭,你媽媽在哪家醫院?這個訊息還是讓她早點知道比較好。”
柳葭像被針刺了一下,立刻語氣激烈地反對:“不行!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她很快便意識到
自己的反應未免太過激動,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我媽媽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太好,已經持續很多年了,好不容易現在才好了一些,如果因為這件事受到刺激,那之前的治療都白費了。”
容謝心情複雜地問:“這麼多年……你媽媽一直在接受精神治療?是先天的……還是後天?”
“是後天的。”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又清淺,這樣安安靜靜地望著他,卻又似有千鈞重,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他知道從此之後,自己揹負著的包袱又將多了一個,卻永遠都無法說出口:“那就先陪你去見律師吧,如果流程上碰到棘手的麻煩,我也可以讓簡律師作為你的委託律師。”
——
柳葭的父親是為私人醫生,早年還有自己的工作室。待柳葭成年之後,他便時常接受落後國家援助的邀請,常年停留在一些經濟落後、或是經歷戰火的國度。他早年開設私人診所,收入頗豐,可是後期的醫療援助,都還要自己倒貼錢去。
柳葭初時以為執行遺囑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等她到了天恆律師事務所,卻發覺是自己的想法太簡單——王律師的辦公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全部都是她父親那邊的親戚,聽說她要過來,便早早地等在那裡。
柳葭挺直腰板走進去,先跟王律師握了握手,寒暄幾句,又一一把在座的長輩招呼過來,語氣不緊不慢,好像不知道他們的來意似的。容謝是看著她從青澀的、初入社會的學生成長過來的,見她現在一副任何事都舉重若輕的姿態,也是十分欣賞。
“別的話,我們也不用多說了,大家今天到這裡來,都是為了聽聽我那小叔的遺囑。柳葭,你不會反對吧?”最先打破這岌岌可危的和諧,是柳葭的伯母。她嘴上雖然是在詢問柳葭的意見,可是眼睛卻看著王律師:“王律師,你看柳葭都不在意,不如現在開始宣佈遺囑吧?”
王律師皺了皺眉,有點無奈地看著柳葭:“柳小姐,你看,現在是不是需要宣讀遺囑了?”
柳葭點點頭:“好。”
王律師從保險箱裡拿出一封以火漆封口的信封,將封口的那一面朝外,讓每個人都看到:“我作為柳先生的代理律師已經有很多年了,柳先生之前的私人診所結業,就是我經手的。現在是我最後一次為柳先生做事。”
他拆開信封,抽出裡面的公證書:“柳先生在生前立下遺囑,他名下的兩處不動產,都歸屬於他的女兒柳葭所有,同時,柳葭還擁有一份基金,每年會有固定的二十萬紅利,二十年後可以退回本金。其餘剩下的所有財產,包括但不僅與銀行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