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就是……”龐倩在他面前仰起臉龐,笑道,“你每天都在我身邊晃啊晃的時候,我不覺得你有什麼特別的,有時候還會覺得你煩。但是後來,當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才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一個人,會像你這樣好的了。”
她輕柔地抱著他,說:“顧銘夕,你把我寵壞了你知道麼,你寵了我這麼多年,我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卻發現,不會有別人這樣來寵我了。”
顧銘夕站在沙灘上,他身邊的海面溫柔寧靜。波浪輕吻著礁石,海風拂動著他們耳邊的發。天上懸著一彎冷月,白色的月光在深黯的海面上投下了一抹狹長的光影,那光影隨著淺浪顫動著,一閃一閃地猶如銀鱗。
遠處有一座燈塔,紅色的探照光打在海面上,給遠航的船隻帶來回家的希望。顧銘夕一動不動地看著那燈塔,海風吹起了他襯衫的空衣袖,他沒有說話,心裡卻給了龐倩一個回答。
——是啊,龐龐,我也不可能再這樣子去寵另一個姑娘了。
元旦以後過了三天,龐倩提前結束假期,依依不捨地告別了顧銘夕,飛回E市繼續繁忙的工作。
她把顧銘夕的訊息帶給了父母親,並告訴他們,顧銘夕會回E市過年,龐水生很高興,金愛華卻是悶悶不樂的。
和龐倩一起去散步時,金愛華問女兒:“銘夕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小學老師。”龐倩回答,“教英語,數學和美術。”
“有編制的嗎?”
“沒有。”龐倩搖頭。
“他後來有沒有再讀大學?”
龐倩繼續搖頭:“沒有。”
“那他只有高中學歷?”金愛華既驚訝又遺憾,“真是可惜,銘夕以前唸書那麼好。”
龐倩無言以對。
週末時和鄭巧巧一起逛街,龐倩拖著她去了男裝櫃檯,挑起了最新款的羽絨衣,還買了一堆男士冬裝,從上到下,從內到外,足足提了8個購物袋。
鄭巧巧傻眼了:“螃蟹,你交男朋友啦?”
龐倩滿臉堆笑,用力點頭:“嗯!”
“誰啊,是你上次說的那個銀行的嗎,俞什麼的?”
“不是,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鄭巧巧驚訝,“不會是謝益吧?”
“發神經呀!”龐倩叫起來,拖著鄭巧巧到了商場的地下一層,那裡有一家書店。龐倩拿起一本《我的螃蟹小姐》塞給鄭巧巧,“你這個人也太落伍了,這本書現在這麼紅你都沒聽說麼?趕緊買一本回家去看,看了你就知道了。”
鄭巧巧看著封面上的螃蟹和鴕鳥,驚得要跳起來:“你找到顧銘夕了?”
龐倩笑了:“沒錯!”
顧銘夕的寒假放得早,期末考結束以後,豆豆的媽媽從廣東趕來把豆豆接去過年。顧銘夕和龐倩打電話,說他已經訂好了飛E市的機票,到時會先住到鯊魚家裡去。
“我和鯊魚哥也很久沒見了,挺想他的。”顧銘夕在電話裡說,“他說今年,他會早點把上海的店關了,回E市過年,讓我早些過去,陪他喝酒敘舊。”
龐倩很擔心:“我本來是想過年前去三亞接你的,你一個人坐飛機,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顧銘夕淺淺地笑著,“我每一年,去Z城給我媽媽掃墓,都是一個人去的,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龐龐,你放心。”
“今年清明,我和你一起去Z城吧。”龐倩說,“我陪著你一起去給阿姨掃墓,好嗎?”
“嗯。”顧銘夕應下了,“我媽媽看到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臨行前一天,顧銘夕一個人在三亞灣的家裡收拾行李,他做得很慢,很費勁,但他一點也不心急,就那麼慢慢地收拾著。
他坐在地板上,雙腳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疊好,放進塑膠袋裡,最後整齊地把幾個塑膠袋塞到雙肩包裡。中途,他不停地站起來,一趟一趟地來回房間和衛生間,用嘴咬來牙刷、毛巾、剃鬚刀……
他搬過許多次家,一開始,還有媽媽幫他一起收拾,到了後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學會了裝箱、打包,請快遞公司的人來把箱子運走,自己隨身只背一個大包。
他的大包裡有他最重要的東西,他的戶口本、身份證、銀行卡、他和媽媽的合影,還有關於龐倩的一些照片、小玩意兒。
他不敢把這些東西寄快遞,因為他曾經寄丟過一箱衣物,顧銘夕難以想象他會弄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