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米的距離,誰看不見誰都不可能,於是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僵持片刻,還是有了幾分酒意的張杭先開口了,“我還當自己眼花了呢,原來真是趙少和劉少回來了。這可得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趙闖和劉冬跟張杭其實也就是認識,張杭的人品行事他們還真有點兒看不上,但這種場合遇見了,也就是個點點頭的事兒,沒必要給人臉色看。趙闖笑了笑,客客氣氣地說了句好久不見。劉冬也敷衍地點了點頭,剛要走過去,就聽張杭又說了句,“要說誰都沒你們二位會玩,跑到部隊去家裡人也管不著了,還把軍銜也混上了。不錯呀。”
劉冬的腳步一頓。
趙闖在他身後輕輕推了一把,示意他別跟這二百五計較。劉冬卻帶著一臉的笑容跟張杭寒暄了起來,問張家生意,春季拍賣會什麼時候開?不知這次會有什麼精品?又說張杭有福氣,自己老爹和大伯都那麼厲害,什麼事兒都不用他操心。
張杭起初還聽的挺樂呵,聽著聽著就不對味兒了,劉冬說他老爸和大伯厲害,不就是在暗諷他沒用,什麼事兒都交給長輩去做,自己只會吃喝玩樂嗎?雖然事實也是如此,誰又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呢?但是劉冬的話說的圓滑,沒有一個字是明著罵他,張杭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
站在一旁的秦東嶽在看清楚他懷裡那個男孩兒的臉之後,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這男孩面板雪白,臉上畫著淡妝,五官依稀有幾分重巖的模樣。
秦東嶽本來還想著忍忍算了,今天聚會是為了給趙闖和劉冬接風,鬧出別的事兒來就不好了。但是張杭借酒裝瘋,一邊在那男孩身上揉來揉去,一邊還不住地斜眼去看秦東嶽。接觸到張杭充滿挑釁的視線,秦東嶽心裡有什麼不清楚?
幾個人都走過去了,秦東嶽卻越想越是不甘,轉過身朝著張杭又走了過去,拎著那男孩的衣領將他從張杭懷裡拽了出來,丟下一句“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然後一拳砸在張杭的臉上。張杭也沒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身體向後摔過去,撞在包房的門框上,慘叫一聲捂著臉蹲了下來,“秦三!我&&%%&&%%……”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趙闖連忙走過去拉住秦東嶽,“怎麼了?這是?”
秦東嶽被他拉著,手臂不好使力,索性抬腳將張杭踹的仰了過去,然後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壓低了聲音罵道:“張杭,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找揍呢。”
張杭青著眼圈罵道:“你媽的……”
秦東嶽又給了他兩腳,“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為什麼揍你。要是還有下一次,就不是這麼幾腳的事兒了。”
張杭正要罵他,就聽秦東嶽壓低了聲音說了句,“做出那麼些加料的盆景,你也費了不少心思吧?”
張杭臉色微變。
秦東嶽放開張杭,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一轉身見那紫色頭髮的男孩還縮在一邊,眉毛又擰了起來,“還不滾?”
那男孩陪著笑臉連連道歉,順著走廊一溜煙地跑了。
趙闖有些納悶地看著他,“你今天怎麼了?比冬子還沉不住氣?”
秦東嶽搖搖頭,他能跟別人說那個小m-b長得像他心上人嗎?
包廂門開啟,有人聽到動靜出來看,見張杭躺在地上嚇了一跳。秦東嶽卻懶得再理會他,拉著趙闖就走。就這麼一錯身的功夫,秦東嶽的視線穿過了虛掩的包廂門,看見了坐在一群紅男綠女之間的張赫。
包廂裡光線並不是十分明亮,張赫又坐在一個角落裡,本來是不易被看見的位置,但秦東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張赫側臉的輪廓,他只看過一遍就絕不會再看錯——第一次看見張赫是在花店門口,當時他和重巖走在一起,兩個人相攜去了街角的茶館喝茶。
秦東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張赫似乎也喝了酒,正歪靠在沙發扶手上,懷裡還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美豔女人。
還想細看時,包廂門緩緩闔上了。
秦東嶽側過頭掃了一眼正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張杭,心中的疑慮到底不便當著他的面問出來。
趙闖又拽拽他的衣袖,“走吧。”
秦東嶽跟著自己同伴去了包廂,沒再理會他身後雙眼冒火的張杭,滿心想的都是原來張杭和張赫竟然是認識的。
這兩個人……只是認識而已嗎?
轉天下午,唐怡聽說秦東嶽要請“三十六郡”的股東們吃飯,也不好說什麼。拋開她兒子的那點兒小心思,這種飯局其實就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