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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穆西竟一個人去了醫院,而且還是白天,散發,墨鏡,鴨舌帽,就那樣出現在醫院裡。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乘上電梯的時候,腦中還是一片空白。沒有其他任何的感情,恨也不清析不明顯。只是踏出電梯的那一剎,看到空空的走廊,恍然明白季江然的用意。顧夫人的病房是他給安排的,為什麼?

不禁苦笑連連,她可真是被這個男人給拿捏準了。

到現在顧夫人身邊沒了什麼人,除了顧淺雲誰還會跑來看她。

顧淺淺怕惹怒她,一心等她身體恢復了再靠近。

可是顧淺雲一個人撐著,難免有累的時候。這個時間就去休息了,所以只顧夫人一個人在病房裡。

背對門板的方向坐著,那麼看出去,能看到窗外的藍天和白雲,還是發綠的樹梢。風吹過,沙沙的響聲,像是脆微的風鈴。

顧夫人手裡捧著照片掉眼淚,一滴一滴的,來不及擦拭,都掉到那張年久泛黃的照片上。

“忠仁……”

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捂著嘴巴嗚咽,悶悶的哭聲彷彿雷霆滾滾。

她還能記得這個人的名字真新鮮,不是早該忘記了嗎?難道她也會不安嗎?愧疚自己當年的背信棄義?

穆西站在門板後面聽到這一句,悄無聲息的退出來,悄悄的離開了。

開車回去,一進客廳看到季江然坐在沙發上抽菸。見她進來,把煙按到菸灰缸裡。起身接過她手裡的包,卻沒問她去哪裡。

“熱不熱?讓阿姨給你拿盒冰淇淋吃?今天我去超市買了許多你愛吃的回來。”

穆西過來跟他膩歪:“不想吃,胃裡不太舒服。”

季江然心疼的將人攬到懷裡來:“怎麼了?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吧。”

穆西說:“算了,早上沒吃飯就喝茶的緣故吧。”

季江然彈她的額頭:“怎麼就是不聽話?”

穆西困奄奄的。

“我上樓休息一會兒。”又說:“把包子接回來住兩天吧,有點兒想他了。”

沒等走出兩步,季江然從身後抱住她。

低低的說:“這些年她生活的不好,我看出她的懺悔了,看的到她在顧淺凝的墳前以淚洗面,哭到泣不成聲……我想,即便她做的不夠好,卻不是不心疼。”

穆西拆開他的鉗制上樓。

她不是沒有思考,看顧夫人淚眼婆娑的樣子,覺得她就是個可憐人……見到之前想象著那個女人什麼樣?那樣一個毒婦,是否是張牙舞爪的?

其實她不是,只是軟弱的可以。

可是她終究將她生下來,或許子宮用力收縮的那一剎那,也跟她一樣,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將孩子生下來。

聽著她們的哭聲,也曾感動得欣然落淚。

許多年前的事畢竟已經過去了,沒有耿耿於懷,舊事再提的必要。

每個人的心裡或許都有一個破舊如老屋的存在,那一片區域陰暗潮溼,生滿了苔蘚,連自己都不願意去觸及。卻很少有人去想,要不要撕開來,即便是醜陋,即便是陰暗,也要讓陽光灑進來。多明亮,多溫暖。

她縮到床上好一會兒,朦朧欲睡的時候,季江然扶著她起來喝水,順便將兩片胃藥放進她的嘴裡。

“吞下去。”

穆西倚在他的懷裡,真的是渴了,喝下大半杯水才睜開眼睛看他。這件襯衣真好看,純黑色的,襯得人眉目分明。她抬起手來摩挲他的臉頰:“真是天生麗質,原來你穿黑色襯衣也這麼好看。”

季江然親在她的額頭:“少給我灌**湯,睡吧,我去接兒子,晚飯的時候叫你。”

穆西拉住他:“晚上帶著紹然去看看她吧。你會安排的對吧?”

“當然,你老公做事你還不放心?”季江然眉舒目展的笑了聲:“就知道你最乖了。”

穆西白他:“你就知道算計我。”

可是,感謝他肯這樣算計她。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不用心,分明懶得算計。這是件很費心血的事,累的不得了,何況還是長年累月的。

她知道季江然這些年做了多少事,又為什麼這樣做,的確沒有必要,可是他愛她。時過境遷,當所有人都不存在的時候,他願意為她負擔她的生身母親。

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真的可以恨起自己的親生骨肉,或者生身父母。有的時候甚至表現出愚昧的遷就,明知道他做的不對,不好,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但凡是個有血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