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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但在今天,科學家對宗教的態度不是有所緩和嗎?”

陳洛宇不無反感地咕噥道:“我們為什麼要有所緩和?的確,宗教不會再將科學家綁在火刑柱上燒死,但如果你就此認為宗教放鬆了對科學的控制,那可就大錯就錯。試問為什麼很多學校被禁止教授進化論?試問為什麼宗教聯盟是世界上影響最大的反對科學進步的遊說團?

科學與宗教的鬥爭仍在如火如茶地進行,知秋,它只是由戰場轉到了議會大廳。”

知秋知道陳洛宇說的是實情。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嘟嘟聲,知秋不禁抬頭看了看。陳洛宇彎下身從輪椅底部的一排電子器件中掏出一個傳呼機看了一眼剛來的資訊。

“好極了,是楊富川的女兒發來的資訊。莫莫現在已到達樓上直升機停機坪,我們與她在那裡會面。我想還是不要讓她來這裡,以免讓她看見她爸這個樣子。”

第一百零九章 莫莫

知秋覺得也是,這種打擊是任何一個孩子都承受不了的。

“我會請莫莫解釋一下她與她父親正在做的研究專案,這或許有助於弄清她父親的死因。”

“你認為楊福生的死與他的研究有關?”

“極有可能,楊福生只告訴我說他做的是一項開創性的研究,就再也沒向我透露過什麼。他對他的研究非常保密,他有自己的實驗室,並要求與其他人隔離開來。由於他工作出色,這些要求我都答應了。最近,他的研究專案耗電量很大,我本想找他談談這個問題,但最後還是沒找他。”陳洛宇轉動輪椅,轉向書房門口。“在我們離開這套公寓前,有件事我還得告訴你。”

知秋不知道陳洛宇要說什麼。

“楊福川身上有件東西被兇手拿走了。”

“什麼東西?”

“跟我來。”

陳洛宇轉動他的輪椅,回到霧氣瀰漫的起居室。知秋緊隨其後,不知會出現什麼情況。陳洛宇在楊福川屍體前停下來。他招呼知秋過來看看屍體。知秋極不情願地走近屍體,死者結了冰的尿液散發出的氣味讓他直想嘔吐。

“你看他的臉。”陳洛宇說道。

臉?知秋皺起眉頭。我記得剛才你說死者的什麼東西被偷走了。

知秋遲疑了一會兒,蹲下身。他想看看楊福川的臉部,但由於他的頭被往後扭了個一百八十度,臉壓在地毯上,根本看不見。

由於身體不便,陳洛宇費力地彎下身,小心地翻動楊福川冰凍的頭。隨著咔嚓一聲。死者的頭被翻了過來,那張臉因極度的痛苦已經變形。陳洛宇用手托住死者的頭。

“天哪!”知秋嚇得禁不住叫出聲來。直往後跳。楊福川的臉上佈滿了血,一隻淡褐色的眼睛死死地斜盯著知秋。另一個眼窩血肉模糊,深陷下去。“他們拿走了他的一隻眼珠。”

走出c樓來到戶外,知秋心中不由得為離開了楊福川的公寓而慶幸。剛才看到的被掏空的眼窩那一幕,如此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裡,現在,在太陽光溫暖的照射下,似乎開始煙消雲散了。

“請這邊走。”陳洛宇邊說邊轉向一條陡峭的小路。他的電動輪椅似乎毫不費勁地加速了。“莫莫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知秋三步並作兩步,緊緊跟上。

“那麼現在,”陳洛宇問道。“你還是不相信坑爹派與這事有關?”

知秋也有些茫然。楊福川與宗教的聯絡確實令人頭疼。況且,還有那隻眼球……

“我仍然堅信,”知秋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強硬得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坑爹派並不是幕後真兇。那隻偷走了的眼珠就是證據。”

“什麼?”

“坑爹派,”知秋解釋道,“是不會隨便毀容的,宗教專家見過沒有經驗的偏激教派——也就是那些搞恐怖活動的狂熱分子所搞的無目的的毀容事件,而坑爹派做事一向處心積慮。”

“處心積慮?難道像做外科手術似的摘去人眼球還不算是處心積慮?”

“未必,此舉不見得另有意圖。”

陳洛宇的輪椅“嘎”的一聲停在陡坡上,他轉過身,“知秋,相信我。偷走的那隻眼球確實有大用處……一個很大的用處。”

兩人剛穿過鬱鬱蔥蔥的坡頂,西邊便遠遠傳來了螺旋槳轉動的“噗噗”聲,不一會兒,一架直升機緩緩飛來,像道弧線般掠過他們正對著的一片空曠的峽谷,然後一個斜向轉彎。慢慢地降落在草地上的指定停機點。

知秋冷冷地看著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