檬,正打算這麼顫顫巍巍站起來時,正要迎來勝利的曙光時,一股不知從哪兒衝來的力道,卻近乎野蠻地把她的手從向檬的腕上扯開了——
哪個小赤佬!關鍵時候跑來搗亂!
袁滿頓時就忘了自己在演個半死不活的病人,生龍活虎地瞪去,下一秒卻傻了——
突然衝出來搗亂的,竟然是鄭衍敘?
袁滿壓根來不及收起惡形惡狀的瞪視,只來得及在心裡飄過一句:完了,鄭先生肯定瞧出貓膩了……
那邊廂,絲毫沒發現異樣的向檬,依舊是滿眼的焦急,這邊廂,袁老師卻已經心如死灰,坐等被拆穿。卻在這時,袁滿猛覺身體一輕——
她竟然被打橫抱了起來?!
被鄭衍敘打橫抱了起來?!
袁滿大氣不敢喘了。
鄭衍敘沒有低頭看她,只顧一路疾走。淺淺的喘氣聲,緊繃的下顎線,微微滾動的喉結,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這一切的一切,悄然匯聚成一股帶電的電波,刺得袁滿的耳朵“滋滋”發燙。
他抱著她上樓,穿越大廳與人群,連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都撼動不了的強勢又溫和。
袁滿剛想開口向他解釋,餘光就瞥見向檬也腳步匆忙地跟了過來,袁滿只能咬牙閉了嘴,只一個勁兒地朝鄭衍敘使眼色。
只可惜,鄭衍敘和她,可不像她和高登那般默契,哪裡讀得懂她的眼神?見她這樣,還以為她痛得眼珠都轉不利索了,便沒來由地生氣,低頭瞪她一眼,有慍怒,有無奈,就像看個怎麼也教不好的熊孩子,疼惜有之,責備有之——
在這樣的目光下,袁滿神思愣住,身體僵住,彷彿陷進了他似平靜似暗湧的目光裡,無法抽身。
只能任由他數落——
“你是不是又躲桌子底下,吃壞了肚子?”
這是個臂彎有力的男人。
“我怎麼說你好?”
這是個面冷心熱的男人。
“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這是個……
註定不會屬於她的男人。
***
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家像樣的醫院門外。
下了車,終於不再需要鄭衍敘抱著她了——袁老師被直接送上了等在醫院大門外的病床,由護士推著進去。
聽著病床四角安裝的軲轆一路顛簸著發出細微的聲音,袁滿沉默而絕望地扯過白被單,蓋住自己的臉——不忍直視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
等她做完一系列檢查,被送回病房,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待的向檬立刻站了起來,背對門的方向、站在窗邊的鄭衍敘也回過頭來。
隨袁滿一同來到病房的醫生,看看等在病房裡的這位一臉焦急的年輕女性,再看看那位一臉平靜、看起來事不關己的年輕男性——自然選擇走向了看起來比較關心病人死活的年輕女性,也就是向檬面前——
“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向檬一愣:“怎麼可能?”
“真的,不是急性腸胃炎,也不是其他。”
醫生說得頭頭是道,袁滿不想聽下去,只想挖條地道把自己埋了……
這時候,鄭衍敘終於說話了:“她疼得出了這麼多汗,怎麼可能一點事沒有?”
鄭衍敘邊說邊走向袁滿,袁滿選擇低頭。
她能告訴他,她那不是疼出的汗,而是嚇出的汗嗎……怕他知道真相後直接把她扔出窗外。
鄭先生或許天生就擁有令人臣服的氣場,片刻前還滿腔篤定的醫生頓時囁嚅起來:“如果真要繼續排查病因的話,建議查查是不是有宿便,宿便太多,也會引起……”
鄭衍敘並沒有回頭看醫生,只站定在袁滿面前,微微彎身,伸手摸她額頭。袁滿本能一躲,被他扣住。
他的手貼在她額頭上試溫:“確實不燙,可你臉那麼這麼紅……”
“……”
“……”
究竟怎樣才能躲過這個男人破天荒的關心?
袁老師的頭已低得不能再低,躲得不能再躲,謊話就這麼升了級:“我……我頭疼。”
她這麼一說,鄭衍敘這才收回貼在她額上的手。袁滿卻沒法鬆口氣,心裡幾乎是在無望地祈禱:向小姐啊向小姐,求你離開一小會兒行嗎?再不告訴鄭衍敘真相,我沒病都要被折磨病了……
難道因為她現在瘦了,全身的脂肪不夠用了?所以原來向全身的脂肪祈禱明明百試百靈,現在卻頻頻失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