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想說服諸人,制止分封法案,便不得不拉著王季同等人從北京追了過來。本以為只是一樁小事,現在他卻發現楊銳一點兒也不妥協,甚至還說什麼死無葬身之地,而齊清源那邊也快絕了希望,真要他徹底絕望,說不定真要鋌而走險一回——此時的秋瑾根本就不知道通化機場早就被齊清源控制,除楊銳外,其他任何來此開會的將領以及謝纘泰、徐華封等人一下飛機就被囚禁。
“那我們該怎麼回覆他?!”尹維峻問道。
“告訴他,我們正在和總理談判,”秋瑾下意識說道,又忽然覺得不對,又改口道:“告訴他沒這回事,不要胡言亂語。”
“我明白了。”尹維峻飛快的草擬電報,而後讓秋瑾簽字。
“無線電還是不通嗎?”秋瑾簽完自己的名字,不自覺又加了一句。
“是,說是氣象干擾的原因,要幾天後才能用。幸好有線電報是通的。”尹維峻隨口答到,而後轉身去電報室發報。
電報往來,待北京的徐貫田收到回電,解碼後已是一個小時後了。他在書房聽完秘書的彙報,急匆匆的來到客廳,沒吃飯的蔡元培此時正在啃幾個糕餅,見他來立即起身拍了拍那些碎屑,壓抑住心中的不安,他強笑道:“貫田兄,情況如何?”
“嗯!”徐貫田沉默了半響,好一會才點頭。秋瑾回的那份電報被他遞給了蔡元培,他道:“無線電不通,有線電報完全被秋瑾控制,所以只有的她的回電,孑民兄,我們應該馬上通知當地軍警……”
“通知什麼當地軍警?”蔡元培無比欣喜,“當地軍警和她都是一夥。她此時正在逼問總理,一旦總理不肯答應她的要求,那京城立將叛亂!貫田兄。我們必須馬上作出決定,即刻逮捕枚叔。確保京城安危!”
見徐貫田還是陰晴不定,蔡元培再道:“現在京中只有三名常委。即使枚叔是冤枉的,我們兩人也有因事態緊張,宣佈全城戒嚴的權力,這是完全符合組織規定的。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叛亂,待形勢穩定後再做甄別也不遲啊!”
徐貫田其他不能打動,可一個組織規定卻讓他鬆了口,他道,“好吧,那我們就按組織規定辦事。我馬上打電話讓枚叔過來。你看如何?”
“好!”見徐貫田只敢做這些不得罪人的事情,蔡元培也不好阻止,不過他起身道:“既然按照組織規定來,這樣處理也無不妥。不過,我得先打電話回家,萬一枚叔有所動作,家裡人也不至於驚慌失措。”
他見徐貫田還是狐疑自己,臉上只是笑,就在徐貫田眼皮子底下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而後對著話筒道:“仲玉,我是孑民。對…,我現在貫田家裡,對…。對…,晚上可能要很晚回來,也有可能不回來了。對…對。對了。外面等我回話的張陰華,你去告訴他。他的皮貨我要了,但他送貨一定要及時。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還有你和孩子,今天晚上千萬不要亂跑,外面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要出去!對…,一定要記得,一定要記得!!”
電話裡說的都是家事,徐貫田聽了兩句就避嫌退了出去,一會待電話打完,他才進來道:“那現在我們打電話叫枚叔來對質?”
“當然,總理深陷通化,枚叔和璇卿是有責任的,那分封法案就是他和璇卿力推才透過的,璇卿為了阻止總理才追去通化,必定是談判間總理拒不答應她的要求,她無奈下才將總理軟禁,並實行兵諫。”蔡元培在張煥榕的基礎上重新編了一套謊言,說的徐貫田是深信不疑。兩人大約苦等半小時,那章太炎才匆匆趕到。
“枚叔,總理在通化被軟禁了,生死不知,你和璇卿到底想幹什麼?”蔡元培最先開口,他一說就讓章太炎臉色大變。
“這怎麼可能!”章太炎忽然激動起來,他記得秋瑾明明是去勸楊銳的。“這根本不可能!璇卿她不可能會幹這種事情!”
“確實如此。”徐貫田點頭道,“我剛才想聯絡總理,可根本就聯絡不上!而我指責璇卿,璇卿則說我是胡言亂語。現在京中常委會只有我們三人,我和孑民同志一致同意,鑑於你和秋瑾在分封法案上的同謀關係,組織上的決定是把你暫時軟禁起來,然後宣佈全城戒嚴,以防京城也發生叛亂。”
“你……,你們……”一來是就聽到噩耗,而後是誣陷自己叛亂,章太炎肺都要氣炸了。他大罵道:“你們是大逆不道,我看你們才要發動叛亂!”
“枚叔,這是組織上的決定,等總理回來,水落石出後,情況自然會恢復!”蔡元培很想笑,但卻壓抑著,是以面容極度扭曲。他在心中又默唸一遍‘組織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