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兄此言不妥。”張君勵的觀點和蔣百里完全相反。“之前收地主的地就應該按照市價折價補償,現在楊竟成用這些公司來補,可謂光明正大,何來偷雞摸狗?買東西難道不要給錢嗎?”
“可以前為何不補呢?!不然…不然松坡也不會……”蔣百里不知道如何反駁張君勵,只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現實,這豈不是說護法戰爭白打了嗎。
“百里兄。政策的轉變是難以預料的。既然當初楊竟成是以合法手段土改——我知道他是鑽了憲法的空子,憲法只規定國稅局可以徵稅,但沒有說不能徵多少多少以上的稅,所以大理寺拿他沒辦法,這畢竟在程式上是合法的。以武力反抗合乎法律的政策極為不智。那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張君勵自始至終都反對護法戰爭,更反對與孫汶牽扯在一起,接受俄國盧布,這麼一來,白的也成了黑的,護憲黨和漢奸賣國賊幾乎等同。
“好了,濟武說的極有道理。”梁啟超心頭掠過蔡鍔,但也是一晃而過而已——他並不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弟子雖然死的可惜,可人怎能不死?“我們還是好好商議何時回國吧。”心中已有把握的梁啟超當場下了一個決斷。
有感於中華政局突變,無數類似的討論和決斷在國內外發生,但京畿和各種小圈子裡,一件‘大事’正在被人們津津樂道——當今總理與總理府的一個女職員發生了私情,總理夫人託人鬧到了那女子家裡,而後便是滿城風雨……
此說過後,又有傳聞說此女乃陸定陸建三的女兒陸眉,也就是去年在婚宴上割脈自殺的那個京城名媛、法國聖心女學堂的校園皇后,正因此女和總理大人好上了,所以才割脈不嫁……
還有傳聞說不是因為和總理大人好上不嫁,而是因為她當時就懷了總理大人的種,真嫁出去夫家那邊無法交代,所以不得不自殺;現在算算日子正是生養的時候,那女子此時估計正躲在家裡生孩子,要不然怎會請幾個月長假不當班……
流言飛濺,說什麼的都有。本來這種大人物的花邊新聞便是小民喜聞樂見的談資,但復興會諸人比前清的王爺們好上不少,所以一旦有此種訊息傳出,且事關總理,剎那間便如無線電報一般傳遍全國。老少爺們不斷猜測總理到底寵幸過多少女人,以前那個呂碧城算不算?而姑娘媳婦則好奇這個叫陸眉女人長的是何模樣——見過總理夫人的都知道夫人長得是雍容華貴。可這陸眉到底有多妖媚、多不要臉才能勾引總理大人上床?
與歷來大人物的風流韻事一樣,楊銳雖然行為不檢,甚至有觸犯刑法的可能,但最終輿論譴責的還是某某女人太不要臉。初聞此事的陸定氣得幾天吃不下飯,而妻子吳曼華更是一病不起。陸家可不是小戶人家,終究是要臉面的。去年女兒自殺悔婚就已讓陸家抬不起頭了,現在女兒居然勾引了總理
——雖然上門遊說陸家管好女兒的吳芝瑛並未提及‘勾引’這個詞,但她的意思明顯就是如此。或許在女屆復興會那幫女人看來,總理和更美的呂碧城都從未逾越,卻與陸眉有了私情,定是受了陸眉的引誘。再說這女子在女學堂就招蜂引蝶,一些洋人也愛慕追求於她,她莫名混進總理府,肯定事前就抱著不可告人的打算。
別人到底怎麼想的陸定不知。可從吳芝瑛離開,陸家就閉門不再見客,陸眉下班回家後也被禁足不出。本來陸定想馬上買火車票離開京師,可妻子卻忽然病了——家裡的大事素來由妻子拿主意,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心高氣傲的妻子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這一病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趙家樓衚衕陸宅內,坐在大廳搖椅上的陸定拿著一份報紙,上面的字他一個也看不進。此時的他完全在發怔。只當掛於視窗的畫眉歡叫一陣,他才從呆木中回過神來。已經好久沒出去遛鳥了。這麼下去那鳥兒說不定就要死了……
想到自己還顧及那幾只鳥的死活,陸定不由自嘲笑了。女兒的事、妻子的病,兩樣沒一樣是省心的,特別是那個寶貝女兒,那天質問她事情是否屬實時,她居然毫不否認和那楊竟成有關係。待自己要打她,她卻毫無羞恥的說自己已是楊竟成的女人,還說那楊竟成曾與她說過,誰要敢欺負他的女人他就殺了誰。
聽到這個‘殺’字,陸定就全身打顫。那楊竟成確實殺人不眨眼。殺滿人、殺日本人、殺俄國人、殺德國人,這大中華國正是他一刀一槍帶人殺出來的,女兒真要和他有那種關係,那說不定真要殺上陸家幾個人;
陸定驚懼楊竟成的殺氣,妻子則因女兒不顧名節而心碎。自小開始,吳曼華就對女兒悉心教導,起初是三從四德,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