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訓斥。在日進號下一輪的齊射中,他有些不安的問向旁邊:“幾點了?現在和日本人距離是多少?”
“六點三十七分。距離剛才報的是六千八百碼。”有人答道。
“旗艦還在向前運動嗎?”林葆懌再問。
“沒有。現在他們正想把這個距離拉遠,但日進號衝的太近了。”黑暗中剛才那個聲音答道,似乎為了要提醒什麼,那聲音答完有道:“海圻號的航速最高能到二十二節,可我們……”
海圻號其實最高航速能到二十四節,但那是出廠的時候,現在十餘年過去,最高航速只有二十二節,而海容號出廠的時候最高航速只有二十點七五節,也是十多年過去,現在航速能有十九節就不錯了。大副的意思是提醒林葆懌,半個小時後撤,同樣的距離海容號因為航速更慢定會落在後頭,現在日進號的炮彈基本射向海圻,可撤退的時候一但落後,那炮彈可就全落在海容號頭上了。
司令塔裡一片寂靜,唯有傳聲筒中桅杆上的槍炮大副陳世英急切的聲音,“距離六千六百,是不是可以開炮?是不是可以開炮?”
“暫時不要開炮……不!以最慢射速開火。”艦長林葆懌命令道。此時無數個念頭在他腦子裡亂轉,他本想不跟著海圻號一起運動,好拉開和日進號的距離,但現在海軍中治軍甚嚴,一旦脫離海圻號,那和臨陣脫逃無異,海容號前任艦長杜錫珪的下場他可是知道的,楊竟成根本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得罪他那就是找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少開炮。
發生在1913年8月21日晚六時菲律賓海的海戰極為詭異,日進號一邊開炮一邊死命的想靠近海圻號,黑夜裡這艘七千多噸的巡洋艦就像一個會噴火的怪物,不斷的向海圻號噴出怒火,而海圻號兩門主炮則是竭力的反擊,唯有海容號悄無聲息,像是一個影子一般跟著海圻號身側,它的射速比海圻號的主炮還慢,按照海圻號槍炮大副潘文治的計算,他們根本就是五分鐘一發。
“海容號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射速為什麼什麼慢?”莫菲特中將不光看著日進號,還盯著身側的海容號,他立馬發現了問題,問向程璧光少將。
還能怎麼回事?現在是晚上,唯有炮口的火光能暴露己艦的位置,不開炮或者少開炮的情況下,日本人將無法準確瞄準。程璧光少將在心裡嘀咕著,但他卻不想、其實也不敢實話實說,海圻號的機關長劉冠南就是福建人,其他崗位福建人更是不少,他現在如果說海容號是在故意避戰。那要不了幾天,所有福建人都會知道是他在背後打他們的小報告。他唯有硬著頭皮道:“長官。剛才海容號中了一炮,也許是發生了機械故障。”
“機械故障?”莫菲特中將狐疑道。他有點不相信,就是剛才被海容號被擊中了主炮,可海容號的主炮是單裝的,損失了一門也還有兩門啊。
司令塔裡眾人暗中猜測間,桅杆上的潘文治卻揭開了謎底,在照例通報敵艦距離航速之後,只聽他氣憤的罵道:“丟他老母!撲街!五分鐘開一炮,不想打可以滾蛋!”他下意識的自言自語透過傳聲筒被全艦聽了個正著,正當海圻號炮手也想放慢射速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高昂起來,“打中了!我艦後主炮擊中敵艦前炮塔,啊,日本人著火了!著火了!”
六點四十四分,在炮戰開始後的第三十分鐘,海圻號的第七輪射擊終於擊中日進號前部主炮,日俄對馬海戰中這門連續被十二英吋炮彈擊中主炮即使修復,其防禦還是不如之前,炮彈雖然沒有擊穿裝甲。但卻使整個炮塔發生輕微的位移,而且爆炸的火焰引燃了附近的木頭,日進號上串起的火光使得全艦都看了個正著,藉著火光的指引。海容號的一發炮彈也擊中日進號,不過這發十五厘米的炮彈並沒有取得什麼戰果。
轟隆隆的炮聲中,司令塔內一直看著時間的田士捷中校發現之前和伏擊潛艇越好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對著浮現笑意的莫菲特中將說道:“中將先生,時間已經到了。”
“好!航向零八零。航速十九,離開這裡。”莫菲特中將命令道。“訊號臺給海容號發訊號。務必跟隨旗艦一起運動。”
“航向零八零,航速十九!”司機弁鄭疇雄大聲重複著莫菲特中將的命令,開始轉動著方向舵,按照預定的路線撤離戰場。
旗艦一動,海容號也立馬緊跟過來,而之前遠遠觀戰的商船船長於三寶也放下望遠鏡,命令舵機轉向。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中方艦隻就回轉了方向,拉開了和日進號的距離。正在艦橋上密切注視戰況的九津見雅雄大佐見狀興奮的大叫道:“支那人逃跑了,全速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