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仍然被奴役著!可即便如此,對此暴政民眾卻無比的順從,是以我常說,中國人皆廢物,唯我獨豪!我才是中國救世主,你們不支援支援誰?”
孫汶這兩年來飽受憋屈刺激,中華大理寺以謀殺罪將其通緝,報紙上對其人其事也素有報道,特別是中日東海海戰之後,聽聞其仍居日本以投靠倭寇,原先不相信政府言論的年輕學生也開始相信他就是一個日奸!一個國賊!而中國革命黨內部原就因為黃興的反對而四分五裂,如今受到東海海戰刺激,黨員更消散大半,現在他身邊就只剩下一些骨幹了。如此內外交困、日夜煎熬,他言辭日益激烈,‘唯我獨豪,我才是中國之救世主’之言,就是激憤之時常說的。
幸好頭山滿、犬養毅等人早就知道他的坐態,聞言不但不悅,反而為喜,頭山滿道:“孫君之志,當如鴻鵠。中國沒有你,將永處專制之黑暗中。如今中日開戰在即,孫君及各位豪傑正可大展宏圖,敝人已經說服政府,可為貴黨提供兩百萬借款,以壯行色。”
“兩百萬元太少,最少兩千萬日元,這只是第一期,要想推翻楊氏,即便中日大戰,沒有五千萬日元也是不夠的。犬養君,前幾次貴國雖有襄助,但金額極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局勢已定,孫汶一點也不著急,他不想在像之前那般擠牙膏了。
似乎早知孫汶會如此作態,頭山滿和犬養毅對視之後說道,“貴國反楊氏者眾。除了滿人宗社黨之外,兩廣的輔仁文社現在也與楊氏交惡……”
頭山滿此言一出。屋子裡的黨人如聞驚天霹靂,孫汶半起身道:“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孫君。輔仁文社之黨魁黃世仲君已經決意反楊,他的私人代表昨日已經抵達東京,過兩日就會拜會孫君的。”頭山滿細說完,犬養毅怕孫汶等人不解,又道:“兩廣之光復,實為輔仁文社一家所為,但建國之後復興會對其並無像對直隸、雲南那般特殊對待,兩廣和復興會其他省份毫無二致,楊氏去年還想合併輔仁文社。以致使輔仁文社諸君很是不快。去年年末又有當地駐軍和國稅稅警對持之事件,今中日交戰在即,他們想像庚子東南互保那般,脫離中央而自治。”
兩廣和北京的矛盾不少,其最根本還是源自中央集權和地方自治的矛盾。在復興會高層和輔仁文社高層的默契下,這種矛盾逐漸變大,以致使復興會內部都開始擔憂兩廣會發生叛亂。如今中日馬上就要開戰,黃世仲立即按照之前的計劃開始運作。因為多年的潛心佈局,自然而然的矛盾。這不得不使外界相信,這又是一次東南互保。
聽完犬養毅的解釋,諸人都是振奮,孫汶卻站起道:“光自治是不行的。既然有了兩廣,那就應該以兩廣為根基,進行北伐!只要北伐軍攻佔湖南。逼近武昌,那楊竟成政府定會垮臺!”
“孫君。黃世仲君只願意兩廣獨立,不願意北伐!”犬養毅道。他還想說另一個人的時候。卻被孫汶打斷了。“中國飽受專制獨裁之苦,黃世仲還想偏安一隅,獨善其身?!廣東財力雄厚,廣西驍勇善戰,兩者結合,正是拯救四萬萬同胞之良機,他怎麼能…怎麼能……”
孫汶自己讓自己激動了,站在榻榻米上氣得要跳起來,犬養毅見其如此,道:“孫君稍安,北伐另有他處。貴國樑卓如先生,已經離京赴日。”
“什麼!!梁啟超也來了!”兩廣輔仁文社之變大家還能接受,但梁啟超反楊,就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確實如此。”頭山滿微笑道。“楊氏為求能獨裁統治,對輿論監控日嚴,不但報紙、書本出版要稽核,還弄出了一種叫‘關鍵字’的東西,諸如‘同盟、興中、舉義、革命、民主、革命’等文字禁止在報章書籍中出現,就是能出現,印刷廠也只會印兩個星號,另外楊氏對文章內容也有限制,除杜絕民主思想外,最離譜的是規定開國後動物不許修煉成精。”
頭山滿一說‘開國後動物不許修煉成精’,屋子裡眾人就笑了,這是楊竟成擔心民間借迷信挑動民眾反抗獨裁統治而制定的,此規定一經禮部刊出,輿論便笑罵一片。
眾人笑畢,頭山滿再道:“卓如先生素來推崇民主政治,與楊氏不和,其原本還能在北京著書立說,但輿論控制愈演愈烈,特別是前兩個月楊氏收回國家郵政權後,貴國報紙已經不敢刊載他的文章。”
“梁啟超這個滿遺還推崇什麼民主?他無非是一身所學得不到主子賞識而已。”胡漢民為人剛硬,並素對善變無常的梁啟超不齒,也是其勸孫汶不要和宗社黨聯合。現在聽日本人吹捧;梁啟超,實在忍不住出言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