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岑熾的臉色,見其眼珠轉動,當下一邊揮手讓李子龍快把那份報告送來,再一邊訴苦道:“當今之世界,弱肉強食,治國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戰雖勝了日本,可列強還在家門口啊,北面沙俄,國衰民弱,很有可能在歐戰中會爆發革命,強人英雄乘亂而起,屆時我國北有強俄,南有英法、東有美國,依然是層層圍堵,不得發展,中華這三十年抓不住機會,那這一百年可就真要耽誤了。先生才高絕倫,老成謀國,這一走可就……”
李子龍把檔案交了過來,楊銳又在他耳邊低語兩句,而後擋在岑熾身前,只把那東西送到岑熾的眼前,岑熾看著那份東西也猶豫不下,均田之策他之前就獻過,但聽聞楊銳是想先打日本後,他又把這個事情放下了,現在方案已成,他還真想看看自己的建言在那幫能幹官僚下被改成什麼樣子,只是他剛剛表示去意已決,現在就妥協那面子放不下去。
兩人正尷尬推磨間,程莐帶著楊無名來了,楊無名的開蒙老師就是岑熾,一見他就行弟子禮,而後小大人般道:“老師要走,那就帶無名一起走吧。”
程莐則在斟了一杯茶,敬給岑熾道:“竟成這次孟浪,還是我不懂事了,先生要怪他就先怪我吧。這回以後,以前的事情再也不會有了。”
程莐敬茶就是認錯,岑熾只好接過。他這邊一接,旁邊李子龍就將其挽著的包袱給順帶拿了下來,這麼一杯茶喝過,楊銳就扶著他一起討論均田計劃了,可是這一討論,那就是一直談到半夜才罷。
帶著些倦意,楊銳回到後院,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早就等著了,程莐幫他脫衣服的時候,寒仙鳳就把洗腳的熱水端來了,不過她沒和以前那樣伺候到底,而是在楊銳耳邊說了一聲她和無名睡,便回房去了。
之前都是寒仙鳳伺候著,這一次卻是程莐,楊銳看著她忙碌的樣子,舒了口氣道:“輒任先生終於不走了。”
“嗯。”程莐只是笑,沒有說話,嫩手幫男人按著腦袋,吐氣如蘭。
楊銳卻想到她剛才說的‘以前的事情再也不會有了’,睜眼道:“你真的明白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嗎?”
“我,我還是不知道。”程莐一遍揉著男人的太陽穴一邊道,男人聞言要轉頭的時候,又被她按住了,再聽她道:“不過我知道你是真疼我,和對仙鳳不一樣。”
她這麼說,楊銳忽然冒出一句話道:“哎,你們女人啊,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只能帶孩子繡花,絕對不能從政。”
“為什麼,秋姐姐不是從政嗎?”程莐反問。
“秋瑾那是另外,她對事情雖然不一定能分清,但她對人分得很清。一個好人幹了壞事,一個好人忽然變成了壞人,她很馬上感覺出來的。”楊銳享受著女人的按摩,不由感嘆起來了,“好人半好事不等於好結果,好人半壞事不等於壞結果,這中間,不要說能看透的女人,就是能看透的男人也實在是少。”
楊銳的話似乎又拐到孫汶那邊去了,這麼多年看下來,女人對孫汶那些人早已失望,特別是男人被刺一事,還有黃興一案,更讓她對孫汶同盟會舊人有些責怪。只是,自小成長的環境和教育讓她對國家這樣實行變異的君主立憲很是不解,現在聽男人提起了話頭,她不由道:“真只有現在這樣嗎?我是說國體。”
“國體?”楊銳聞言就笑了,這都是幾年前討論的事情了,不過那時候兩人少有交流,這一段是要補上的,“中國從秦開始就是中央集權制,中央集權的好,那就國家強盛,反之,國家則衰弱;而民主共和制是大家談得來,齊心協力建立一個國家,合得來便合,合不來便散。
如果國人能接受國家分成好幾塊,蒙古、西域、西藏都建國的話,那是可以實行民主共和制的。民主共和嗎,共同一致才和在一起。我說的那幾個地方都自成一體,語言、文化、人種都和關內有很大差異,一但民主共和是立馬要出去的,這你還沒辦法攔,因為民主共和注重的就是民意,他們全民都要獨立,你攔住人家根本沒有道理。
蒙古西藏,是我華夏的有力臂膀,黃沙西域,通向那無窮的寶藏……”
楊銳說話的聲音越來小,到最後卻聽不見,鼾聲起,他已經睡著了。(未完待續。。)
ps: 注:資料來自《今日的印度》p326,潘公昭著,1947年
庚卷 第二十二章 奔去
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從薊縣到寶坻,從寶坻到楊村,再從楊村到馬廠,這一百五十多公里戰線上,經過一個多月的對持和沉寂 ,到處都是復興軍炮聲。為總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