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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部分

識趣,草草瞻望過徐敬熙遺容後,他開口道:“列位,逝者已逝,外面那些學生就這麼扣著也不是辦法,還是交給巡警廳較為妥當……”

“滾出去!”黃宗邠中將狠狠瞪向他,與他一起瞪過來的還有一干參謀。

“你們……”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惡語相向,章士釗像是被打了一拳,臉漲的通紅。他確實是被國民黨人所託前來這裡做說客的,本想事情很容易解決,不想卻吃了釘子。“小徐先生,這事情怎不能就這麼僵下去吧?中華是法治國家……”

“我看就是個********!”說話的是憲兵司令範安中將,“軍隊的案子,憑什麼交給巡警?你說的那些巡警和學生其實是一夥的,昨天報警巡警根本不來,今天干脆連報警電話都打不通。殺了人被抓了,這才開始唱什麼以法治國!真當我們是傻子嗎?!”

“這……”章士釗也知道這兩天學生鬧得的實在過分,可他還是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道:“學生的事情也一樣要依法處理啊,再說軍隊抓人審人,這結果……民眾如何信?”

“我們不在乎別人信不信!”沉默良久的郭弼突然開口。“我們自己信就行了。”

“這怎麼能行?”章士釗無比驚訝的看著郭弼,而後又看向王季同。他知道楊銳一直推崇依法治國,不想他的學生今日受此刺激,居然不在乎法律和公義。

“這怎麼不行?!”還是一開口就出言不遜的黃宗邠,“大不了做一回滿人。滿人當年殺的人頭滾滾,今天不照樣有人忠貞不二。”

“小徐先生……”實在是勸不下去了。章士釗只好看向王季同。

“行嚴,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這是軍事案件,理應由憲兵調查、由軍事法庭審理。”王季同道,“如果有學生被起訴,他們可以請律師。”

“這……”王季同說的是實話。可章士釗卻知道徐敬熙一案涉及到兩黨鬥爭,如果交給軍隊這邊,不說合不合法制,萬一他們故意屈打成招以求讓國民黨內閣下臺,國民黨肯定會不服,雙方鬧起來怎生得了。

“為取信於民,還是讓督察院參與進來吧,稽疑院也應該派各派幾名代表參與。”一邊的龔寶銓道。“這樣不但各方都有個交代,民眾輿論也相信結果。”

龔寶銓的建議也算不壞。可王季同還沒有答應外面又傳來了學生的喊叫聲——得知積水潭數千名學生被抓後,全城的學生都趕了過來。他們才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他們只知道軍隊正在迫害進步青年。至於死了的徐敬熙,那是他的昨天殺學生的報應。

德勝門大街與三不老胡同路口,王士錚的偵察連正駐守於此和東面的李廣橋,學生們高舉著橫幅、喊著口號黑壓壓的從東南邊氣勢洶洶的來,可他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有一邊計程車兵用電廣播警告道:“這裡是軍事管制區,不可通行!這裡是軍事管制區。不可通行!”

這兩天電廣播響的太多了,有上面的吩咐。學生們什麼都不怕,他們聽到警告不但不停步反而走更快。見這些人如此冥頑不化,王士錚對一側從炮塔露出頭的戰車車長命令道:“前面三十米的街面,開一炮!”

“是!”車長低低的答應一句。緊接著炮塔轉動、低垂,‘轟’的一聲,車體震動間一顆三公斤57mm高爆彈打在前方三十餘米的街面。猛烈爆炸濺起無數碎磚沙石,砸在街邊的屋子和瓦片上,宛如下了一場冰雹。

昨天僅僅是開槍,現在卻是開炮,炮聲一起慷慨激昂的隊伍便當即大亂。王士錚見他們還不跑又命令道:“打遠一些,開兩炮!”

不趁勢將學生計程車氣打垮說不定被人一鼓動還要衝過來,車長雖然不解連長的意圖,可還在照著命令連開兩炮。第一炮隔自己有幾十米遠,大家也就嚇一跳,有人還鼓勁說他們不敢殺人。現在炮越打越近,最後一發炮彈似乎就在身邊爆炸,遊行隊伍終於徹底崩潰,學生不管不顧一個個往後逃命,數分鐘後,大街上只剩下三個不大的彈坑和學生逃走時扔下的橫幅標語,寫著民主和自由的白紙猶如滿地雞毛。

“一群傻逼!”王士錚見街面上逃散一空的學生,當即放下了心。他這邊放心可聽到炮聲的人個個都不放心,最近的是正在總參謀部坐著的和事佬章士釗,響第一聲炮的時候他就跳起來喊:“怎麼能對學生開炮?他們只是學生!”

章士釗的喊叫甚至連王季同也不搭理;稽疑院、養心齋、文華殿也都聽見了炮聲,最驚慌的莫過於文華殿,剛才撂挑子不幹的翁文灝聞聲之後又戴起了官帽,他失色的朝吳景超問:“誰…誰在開炮?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