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墊了鋼板,別說陶甜甜這一腳,就算坦克壓過去也癟不了,絲毫不會吃痛。
沈濤聳聳眉頭,一隻大拇指頂住下巴,大咧咧地說:“服了吧?以後對你姐夫說話客氣點兒!”
三姐妹裡面兒,豆豆年齡最大,甜甜是個大大方方的姑娘,當下接過話茬,立刻脆生生喊道:“姐夫放心,以後一定客氣!”
轉念四下瞅瞅,又咦了一聲,“姐夫,記得上次咱們秘密召開碰頭會討論婚禮事宜的時候,辛博唯說葉老首長住在這裡的呀,人呢?”
“早就轉移啦,”沈濤耐心解釋,“上次嫂子去齔槃山,在碼頭邊打電話,被跟梢的人查出這裡,當時辛隊就讓我過來把葉老首長接走了。”
撇撇嘴角嘖了一聲,“你們這些好姐們,真是不省心!嫂子要是完全服從辛隊,也就不會出這個岔子!”
轉身,溫柔地瞅一眼豆豆,也不避諱豆豆父母,情深深雨濛濛地來了一句:“還是我家豆豆最乖!”
二老稍稍有些尷尬,這女婿,真肉麻!
甜甜撲哧笑了,大喇喇伸手去攙扶豆豆媽,熱情洋溢地吆喝:“阿姨,我推著您,咱們去參觀新房子,好不好啊?”
“好好好!”豆豆媽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點頭,坐起來,一隻腳跛著坐上輪椅。
王豆豆卻面有難色,雙手放在輪椅扶手上,遲疑著說:“這不合適,我們不能住沈參的房子……”
與父母相逢的激動逐漸退卻,豆豆又恢復為大病之中變得萬事淡然蕭索的豆豆。
沈濤對她全家好,她領這個情,該感激的感激,該報答的報答。
可畢竟兩人已經分手,他做的這些事情,她真是看得稀裡糊塗,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了求個心安,還是別的?
別怪病中之人多疑,只因豆豆以前在沈濤面前吃了太多的心苦,所以對現在猛然而來的這些熱情,著實很難瞬間消化。
好姐們兒早就看出她這份疑慮——甜甜摟住豆豆肩膀,柔聲勸慰:“乖寶寶,這可是沈參一番深情厚意呢,你就安安心心接受了吧,別想那麼多,嗯?”
解鈴還需繫鈴人,沈濤衝陶甜甜使眼色,讓陶甜甜推著豆豆媽,與豆豆爸先出了門,這才走到豆豆麵前,拉住她的手,神情凝望,說出一番掏心掏費的話——
“豆豆,我知道你的疑慮,也知道你心裡的委屈,以前,是我不好,我做得太過分、太欠缺,白白辜負了你的一片盛情,你對我那麼好,可我竟然看在眼裡卻沒往心上放,我沈濤,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條糊塗蟲!”
“豆豆,如果你以為我現在做這些只是為了彌補以前對你的虧欠,為了自己圖個心安,那你就錯了,你生病,我的心比誰都痛、比什麼都苦!我做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地想去關愛你呵護你疼惜你,一星半點兒的雜念都不攙和!我把父母接來,也只是為了盡一份責任和孝道,愛屋及烏,豆豆,我愛你,我當然也愛你的父母!”
這番話聽得豆豆心裡一振,尤其是“我愛你”這三個字,被沈濤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豆豆愣住了……
那麼些青蔥年少的歲月裡,她待在條件艱苦的深山老林駐地裡,巴巴兒地跟在沈濤後面,追隨著他的腳步,追逐著他的身影,傻乎乎地跑啊跑,全身心地愛慕著他崇拜著他,他走到哪裡,她絕對跟到哪裡!
那時,哪怕他多看她一眼,她心裡也能滋生出甜蜜蜜的小花花!
可惜,那時,記憶中的時光,大多數卻都是苦澀的。
她就像一個盲目跑在未知田野上的孩子,腳下充滿荊棘,內心充滿渴望和憧憬,最終卻落得傷痕累累,滿身心積累厚重稠密的傷痕。
那時,要是他能對她說出這番話,多好……
現在的她,已是病入膏肓的風中殘燭,手術雖然成功進行了,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由於她病情的複雜性,手術後兩個小時便已經有了排異的表現,雖然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用藥,醫生們也已經開始研討下次手術的時間,可豆豆這回真的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不相信自己還能完全恢復健康了。
大病大災之下,難免大徹大悟,如果沈濤這番話是在駐地、在她還傻兮兮追逐他的時候說出的,她該有多激動?
只可惜,現在……
是不是晚了?
她滿身瘡痍,渾身精力被疾病消磨殆盡,已經沒有力氣去愛,或者被愛。
豆豆滿面疲憊,蒼白地淡然一笑,“沈參,謝謝你……既然我父母已經來到鷺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