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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夜下,傳來夜鶯的鳴叫

——像珠淚從豎琴中濺出!

你在我的心中彈奏

你的纖指撥開珠簾

在火山的噴泉裡

在冰山的夢想裡

在一片思想的雲海裡

你噴薄而起!

一支光 又一支燭光

陰冷的地獄啊

我要一步一步把你踩平

我如此熱烈啊

像珠淚從豎琴中濺出

迸出光的羽絨!

“部隊長,我來了!”

他輕輕從床上起身!

他從頭上解下一直纏著的繃帶,悠然落下。

他向躺在床上熟睡中的露露最後深情看了一眼,在她的烏髮上輕輕吻了一下,在她手心裡放進了自己賣紙盒子得來的200元錢轉身輕推門,掩上,躡手躡腳,出大門,大步向車站走去。

“我會再來看你的!我的小樹葉!”

他想,我要裝瘋,我要瘋!因為我是得過腦震盪的,因為我有過腦傷!因為我有病史我要像真正的瘋子一樣!讓露露認不出我,讓露露死了我的心,讓露露不要再愛我!啊——

不要再愛我!不要再愛我!不要愛我——可是我多麼地愛你啊——那棵美麗的小樹!!!

我是這樣地愛你

以至把你珍藏心底

如果我僅僅懂得尊重

不一定記住你的名字

在所有感覺裡,只有這一刻

才會如此沉重

我像一隻發不出芽的種子

深深墓葬在語詞裡

就像億萬年的暴雨吹蝕

我這片熱土吧

讓我吹折的歲月

珍藏著一對葉子

第五部完

1。 夕陽金草

第六部 《兵士日記》

第十一章 《兵士日記》

1。 夕陽金草

我是這樣愛你

親愛的無名者

使我能珍藏你的

即令夕陽下一棵金草

每一條巷口

引領著虛無恍惚

無邪而寥闊曠野裡

白雪中一顆白珠

晨風中的斑斕

一粒離隊的光子

曾經在黑夜挾持下

無形而沉重

讓我像閃電一樣來尋找你吧

在烏雲翻卷的地獄裡

或者 像那滾滾沉雷

掠過破曉的海岸

1980年初,一位部隊軍刊主編獨自憑欄,為新近看到的一個“傳奇故事”所震撼,竟感動得熱淚盈眶,激動不已,自以為抓住了文壇10多年來最純正的感覺,在他雜亂堆積桌上的厚厚工作日誌裡記著如下札記:

“那是1979年12月,我應XX電影廠之邀,參加某地電影美學與創作研討會。最近在文學表現的歷史真實和藝術真實問題上爭議很大,究竟要不要本質地、理想地反映我們廣闊的社會生活,尤其是這些年來我們的民族歷史,反映到什麼深度,實際上正是文學的現實主義典型化問題。我手頭盡是些令人不盡滿意的平常之作,翻了翻,失望地搖搖頭。這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位瘦削、中等個的青年,他額角方正,目光深沉,軍帽的內沿裡還纏著一圈繃帶,帶著一身明顯的軍人氣質和滄桑感說:‘你是XX雜誌負責人吧?我想請你看一樣東西。’邊說邊從手提包裡取出一隻沉甸甸的紅布包,遞到我手裡。我招待他坐下。他執意不肯,說:‘你很忙,我過幾天再來。’”

一天的學習、軍刊事務處理完畢,總算鬆一口氣,夜幕徐徐降臨,主編點燈,拉下窗簾,呷了一口清茶,這才記起那青年還有本東西擱在桌上,可能又是篇平平之作吧,他想。取過來,從層層紅布中抖出一本陳舊發黃的小本子,只見上面浸染了大塊醬色血漬,暗吃一驚!由於年代已久,有血跡處文字已發紫變黑,封面寫著《兵士日記》四個字,隨意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