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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露露之間,不光心心相印,而且在肉體的接觸方面,也能完全做到應裕自如,抒盡魚水之歡。

按照醫生的意見,他實際上已經接近“某種”全面恢復;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時候,在更深的層面裡,問題在升級,“事物”的認識在昇華。

注①這裡是指1970年《關於打擊反革命破壞活動的指示》《關於反對鋪張浪費的通知》和《關於反對貪汙盜竊、投機倒把的指示》

3。 良心通道

3。 良心通道

在他情況有所好轉的時候,他被要求書寫哈薩克偵查經過情況。他花了一週時間,詳細書寫了他和部隊長從青海出發,一路經過的所有詳情。他儘可能地回憶起一切細節,重點是森林隘口(部隊長曾經在大樹下)、中蘇邊境我方一側戈壁灘上的灶石、土豆連同夜晚的鳥叫、部隊長的懷錶發出的熒光,甚至部隊長的彈奏三絃琴,輕聲唱的蘇聯歌曲到蘇聯境內後沙丘上的反光及部隊長從懷中掏出的小鏡子以及一路上自己對部隊長的懷疑及後在敵人直升機下的打鬥一直到發現蘇軍坦克,提出“打”蘇軍坦克乘員,最後為什麼沒有打,讓蘇軍坦克乘員鑽直升機跑掉特別交待了在兩次蘇聯歌曲——《紅軍頌》和《坦克之歌》過程中發生的經歷最後是如何在荒原上遇見印度人溼塔和蘇聯政治犯彼得如何因為沙塵暴,晚上躲避在土堡,當晚因觀察坦克情況,致使兩名嫌疑敵特被土耳其馬幫夾持而去耽誤一晚上時間,第二天回程,又如何路遇土匪;脫身後,聽到山洞中突厥獨立分子活動計劃如何在土匪的追擊中,部隊長中彈負傷,設計逃脫兵分兩路,部隊長如何躍馬跳澗而去自己怎麼在趕赴塔城的路上,被聯防民兵誤認為是土匪追擊,而最後不得已在一個小邊防站萬幸與塔城軍分割槽通上了電話最後自己如何親赴分割槽向領導彙報了蘇軍大規模坦克集結、T…10爆炸等情況

李滬生寫完後,如釋重負。材料很快被帶走了,他忘記了自己和部隊長在西行境外偵查活動的一切往事,又沉浸在與露露在一起歡悅的時光。露露帶他上街買襯衣,買菜,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去理髮,洗澡幫助露露做家務,燒飯、洗衣晚上,露露下班了,他準備了飯菜,和露露一起吃了,晚上又在一起聽收音機,有時還下兩盤彈子棋,玩上幾回撲克。露露在燈下給他打了毛線衣,給他哼著催眠曲,也在憧憬著今後兩個人在一起的小房子,做著一個可愛的小寶寶的夢

這種平靜祥和的日子持續了好久,兩人一直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直到有一天,一個突發的事件闖入他的生活,再次打破他難得的安逸,考驗他的思維和智力,簡單地說,拷問他的理智和良心。

這天,部隊的同志來家裡看望,提到一個沉痛的訊息——部隊長因為通敵叛變,已經被捕,現正審查中,要他配合調查,繼續檢舉交代和部隊長一起到哈薩克活動的細節“這怎麼可能呢?”他陷入了沉思是的,自己曾經懷疑過部隊長,在一路上不斷出現的灶石、變戲法一樣冒出來的土豆、在中蘇邊境中國一側晚上露營前荒野上出現的鳥叫、部隊長站在灌木中對懷錶方位、在哈薩克境內沙丘上照反光鏡、甚至當彼得第一眼出現自己都曾懷疑過,但那些都不是證據——在部隊長背後肯定是有一條線索,而且他從頭到尾沒有透露、也絕對不願意透露這個人(正是這個人暗中指引他,不,確切地說,指引了偵查小組,一路準確、及時地趕到坦克事件現場)——但這些都不是部隊長“裡通外國”的證據,任何一個有良知、良心的人,置身處地,都不會做出那樣的荒謬判斷!

“這怎麼可能呢?!”

這不是事實!

確切地說,李滬生現在是懵了!所有已經恢復的神志和思維,都不足以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闡釋耳邊聽到的突變所有已存的社會歷練經驗和道德思想沉澱,都不足以引導他接受上面那樣一個結論!

這一切說明,儘管肉體上還帶著槍傷彈痕,但他確實是已接近“全面”恢復正常,能夠像常人一樣在頭腦裡連貫地完成認知的比較、鑑別,推理和歸納,就是說,他已經有心智上的認識能力,能做出一定的獨立判斷了。這對於他本人,對於一直為他施診的醫院、醫生,對於愛他的露露和露露一直渴望的幸福的兩人小家庭,甚至對於所在街道社群來說,都應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可是,上帝的安排難道就是這麼簡單嗎?

他開啟抽屜,掏出紙筆,準備給上級寫證明材料,一定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