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計程車人們。他以為這不過是些小事情。只要不影響大局,不把那些情緒帶到工作中也無傷大雅,便不再上心。
但是在援助高麗之戰的水軍獻捷之後,趙檉的耳目們向他反應了些士人們私下的閒話。本來最為讓士人一直不滿的是皇帝改‘以文治武’為‘文武並重’,使武人可以與他們平起平坐,這讓士人心中已經著實不爽,而宣和樓上的慶功宴又不知道讓多少士人的玻璃心碎了,他們曾引以為傲的集英殿進士宴與其相比遜色不少,披紅跨馬遊街的風頭也不再受人羨慕。皇帝種種行為讓他們十分不舒服。
趙檉聽說了這個新動向後心中便有所警覺,這可不是個好苗頭,弄不好便會演變成文武之間的又一次爭鬥。可接下來的宋金和談,討伐高昌、迎奉遼王回京及其後的讓位風波等一系列家事、國事讓他忙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有時間深究。直至他決定親征塞爾柱時,他突然發現朝堂上一邊倒的反對自己親征,居然還以消極怠工的方式與自己對抗。
那一刻趙檉意識到事態嚴重了。朝中大臣都一個鼻孔出氣,導致中央政府機構陷入癱瘓狀態。雖然並沒有嚴重到失控的程度。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親征已經泡湯了。自己一去也許就是兩、三年,一旦有人心懷不軌。以自己陣亡或失蹤為由另立新君,到時即便軍隊依然效忠自己也要爆發一場內戰,自己辛苦多年的成果將蕩然無存。
但是趙檉此刻沒有‘屈服’,依然態度強硬的表示要親征,並透過自己嚴控的秘密系統指揮各鎮撫司及地方州府下詔,明著是準備親征事宜,暗中卻是一旦京中失控他們便奉詔入京勤王,清君側。而此刻朝中反常的情況也引起了趙仁等一干武將的警覺,意識到自己的好心被人利用了,發現皇帝有被架空的危險,他們馬上秘密進宮向皇帝表明了自己的忠心,絕無背叛之意,只是單純的擔心皇帝的安危才會一同上書。
與此同時,大家發現透過‘罷工’是無法讓皇帝改變親征的決心,而地方沒有他們發出的通令,皇帝一樣能透過御旨指揮地方調動軍隊。他們意識到皇帝並不懼自己摔耙子,反而將自己置於了尷尬的地位,更有無法收場的危險,於是他們改為與皇帝合作,欲透過‘軟手段’重新佔據主動。
趙檉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底兒,只要軍隊不亂他就能控制局勢,而那些士人他也不相信都會反對自己,其中肯定也有出於關心自己的安危而和舊黨走到一起的。於是他順水推舟宣佈放棄親征,並解除警戒。而那些迫使皇帝收回成命計程車人們為自己的勝利歡呼鼓舞,卻不知道他們的行為已經引起了皇帝的重視……
此次事件雖以趙檉的‘屈服’收場,他知道這也許只是個偶發事件,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度,但是他知道這個事件開啟本朝諫止皇帝的先河。如果不想辦法加以改正,此類事件將越來越多。自己不同意,他們就會故技重施跟自己對抗,使得自己獨裁美夢破裂不說,若是有人提出反對便可能會引發黨爭。
黨爭的危害自不必言,對一個國家而言可以說是一場災難。宋神宗朝,一個大事件就是王安石變法。按之前上書言事的自由度,有些士大夫對變法提出了種種質疑,在爭論中分成了新舊兩黨。而在變法體制下,政府往往變得自信而武斷,新黨就把舊黨蘇軾以烏臺詩案打入大牢。反過來,到元祐更化時,舊黨執政,以牙還牙,也羅織了車蓋亭詩案,把新黨蔡確流放到了嶺南,貶死於當地。
這種你死我活的政治生態,已然不能與仁宗朝相比,也為後來的文字獄和文化**,開了惡劣的先河。兩黨的爭鬥又持續了三朝,大宋的政治精英幾乎都不可避免的捲入其中,在相互傾軋中損失殆盡,才有了蔡京等奸佞掌權的機會。而國力也在紛爭中由盛轉衰,內部矛盾重重,即便沒有女真人的入侵大宋也已經走到了滅亡的邊緣。
黨爭的惡果誰都明白,但為啥士人們還樂此不疲紛紛捲入其中呢?趙檉這麼多年卻將其中緣由琢磨了**不離十。
在絕對功利至上的封建官場上;宦官、外戚和士人往往是三股不可調和的勢力。其中宦官對皇室來說;是不可或缺;必須要用的;外戚則是皇室天然的、既成事實的、無法否定和擺脫的附著物。士大夫在封建官場上有其天然的政治軟肋,他們只能依靠的政治理念、符合封建禮制的倫理展示和能為帝王所用的治國才學贏得地位,達到實現自己的權力**和政治理想的目的。
可士大夫們擁有的那些道德才學;畢竟是富有彈性的; 在攻城掠地,拓土開疆的武將面前顯得單薄;甚至是虛無和空泛。對皇帝來說;既可用此;亦可用彼;既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