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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都是從趟過雷區,從死人堆裡爬來的老兵;但那一刻,面對暴雨泥濘中恐怕不期而至的死亡,我們基本只能和沒見過淋漓鮮血的新兵們一個樣;幸運與不幸,只能交給自己每迅跨出一步的判斷與勇氣決定!

生死一線,兇險萬分。然而,感謝炮兵兄弟們就在我們面前,彷彿把天都要轟踏下,密集火力;迎著當面立時炸開撲了滿身的泥濘,趟著幾乎連成一片,沒腳註滿雨水的凹陷,蹭著地面快行進的我們,踢開了不計其數,包括鋼釘、竹籤在內的零零總總,直至隨著一輪炮火急襲延伸快步壓上了當面一線的凸起的淺坡腰,幸運的也並未遭遇殘存於灘塗上的地雷暗算。

周匝了向我率先衝來的十數撮敵人,早已湮沒在天崩地裂的轟鳴裡。但憋著股勁兒,步炮偕同快步推進不足2、3oo米,在重炮密集轟擊的水汽懵懂裡,一段恍然像颶風中隨風搖曳的完整鐵絲網,還有被炮火砸斷,掀了個七零八落,敷上水泥木質厚重的拒馬,便隱約顯現在我當面的距離不足百十來米的淺坡中緣。

散佈在我散兵線前的不過3o米的邱平和5大隊的兄弟們,立即領頭匍了下去!不等我們的跟進,地動山搖的密集重炮轟擊立即延伸到了已是凹坑遍佈,滿目瘡痍的當面陣地群中,不歇氣的炸開了沖天而起的泥漿,水抹;令憑空沸騰的厚厚水蒸汽繼續……

“沒有缺口?”隨之迅匍在淺坡腰上的我,側頭衝永珍森貼耳大叫,問道。

永珍森抬手指了指右手側不遠,籠罩在雨幕中的中越4號公路,衝同樣幾乎兩耳失聰正在恢復中的我答道:“都在碉堡射擊口下!最近的,那裡……三個明暗堡成三角火力網剛才還衝我射擊——”

一語未完,但見密集炮火一過;在犀利的眼眸中,就見得雷光閃耀著雨幕朦朧裡,隱見得不過2oo米的淺坡上緣,似乎有淡淡運動人影!

還由不得我們想偷偷撕開鐵絲網,迅衝上坡頂敵人的外線陣地群的前哨,“砰!”在前面警戒的陶自強立覺情勢不妙,率先斷然扣響的一槍狙步清唳,頓時打破了轟鳴炮火剛過的稍稍凝滯!“唰!”淺坡後,一pg431照明火箭瞬間沖天而起!“突突……”當面坡頂溝壕中的十數支突步槍、班用機槍;又側坡頂地堡中的輕重機槍,立即不分明中的拽條條火線衝我大致方向激奏開來!“吼!”悍不畏死的數撮瘋狗,立即從我右側前不過3oo來米遠的鐵絲網開口處向我撲了過來!

鐵絲網,不是問題!但後面百十米坡上地溝中敵人的火力,轟擊呢?為了北岸的潰兵,霎那用腳趾頭想我也知道,越遠離公路和敵人堅固地堡的火力控制區,真正對我衝鋒,威脅最大,防不慎防地雷佈設就會越密!誠然前方依然是敵人外線陣地群,防禦支撐點縫隙間的軟肋;但薄弱有時意味著最危險陷阱;而銅牆鐵壁,卻並不意味著一定固若金湯。作為一名從死人堆爬出來的老兵,我們寧願把自己的生命壓在自己的勇氣與戰力上;而不是現在近在咫尺,不可未知的幸運!

“向右強攻,站住陣地!”不用連長命令和過多交流,生死磨礪出的配合默契,頂著坡上敵人亂射橫掃,瞬間令我們分出了左右兩翼。靠左、靠前的連長、陶自強等其他十數個兄弟繼續在此小心攻堅;一聲大吼的我,領著散佈周近的更多戰友,向著一側鐵絲網開口,敵外線陣地群前沿防禦堅實的正面,撲了上去!

“你有病!”不想跟我和兄弟們一齊犯渾的永珍森大罵著,不情不願的跟著我調頭,頂著橫飛的流彈,衝右側淺坡邊緣的敵人碉堡撲騰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浸泡在暴雨中的我,像一頭犯衝的倔驢嗷嗷咆哮道。

從旁,近乎無視敵人就近存在,隨我滿坡撲爬的老甘,一聲冷笑道:“兄弟,小心大頭火了,拼命嚇死你。”

“嗖——”數息間,一側後不知從哪兒蹭了過來,在前面的渾蛋邱平,兩眼賊亮的鎖緊了,暴雨如注中,當面剛剛躍出了坡上碉堡附近短溝,從坡上公路鐵絲網開口的較高處,匍了過來的淡淡人影;興奮嘮叨道:“蘑菇?嘿嘿……好大的蘑菇頭!”

“老子的!”不知道哪根神經受了刺激,一聲暴喝的老甘立時挺槍而起!“突突突……”一簇水霧中的亂槍,立時把2oo米淺坡上,似乎同意覺察到我們存在,爬起身來,意圖仔細觀瞧傢伙,嚇得立馬撲倒在地上。妄想扯破嗓子,驚心恐怖嗥叫報警!“砰!”緊著一槍狙步清唳,在同樣淺坡平行衝我猛爬的敵人眼睛裡,那一撮靠前繼續倒了血黴的不幸,讓破膛而出的7爆空尖彈咬上了,腦子立刻就像炸開了的灌滿果汁的玻璃瓶,激濺開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