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那層薄的幾近透明的窗戶紙,誰也不願捅破,兩個驕傲的人走到一起,內斂的感情在互相試探中收斂收斂在收斂,然後雙方退回陣地,固守城池,誰也不願越雷池一步。
她看見他緩緩皺起的眉,褐色的目光徒然深了幾度,卻什麼也沒說。
中君繞開他,簡單的收拾了行李,淡淡道:“你還是回去吧,這房子我本是用來監視雲天祈用的,現在沒用了,蕭寧在等你,還有很多人都在找你,你這樣跟著我,扔下一堆爛攤子給蕭寧,好像不是男人該做的,男人應該有擔當……”
“你在交代後事?”薄傲寒的聲音冷冷的從身後傳來。
中君狹長的眸裡充斥著瑩瑩笑意,回頭看著他,許是她多事了,三年來,他每個月都會消失那麼幾天,應是幹正事去了,中君翹唇一笑,“算是吧,我走了。”
薄傲寒依然皺著眉,眉心的川字好似永遠散不開的濃霧,猶如他心上打了死結的心事,任由她跟他擦身而過,倨傲的下巴越繃越緊,卻不攔她。
暗夜笙簫,皇都內一如既往的歌舞昇平,紙醉金迷,蕭寧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上,聽著保鏢低聲的稟報,手一晃,吊腳杯中的酒猝不及防的撒了出來,他的神情有些錯愕,有些震驚,更多的卻是憤怒。
活著?
活著!
這個畜生竟跟他玩了三年的失蹤!
“確定沒看錯?”
“兄弟們都看見了。”
蕭寧仰頭喝盡杯中烈酒,火辣的刺激順著喉嚨一路拉伸到心臟,雙手莫名的顫抖,杯子被捏的咯咯作響。
“寧爺,要不要派幾個人保護薄爺?”
“免了!看見一次給我打一次,打斷他的腿為止!”蕭寧眼神犀利,寒聲道。
保鏢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點頭退了下去。
“蕭寧……”甜甜怯怯的聲音傳來。
他微微一怔,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一個留著學生頭的小女生羞澀的站在他面前。
蕭寧勾起唇角,向後靠去,“你來了。”
“嗯。”麗琳坐在他身邊,羞得滿臉通紅,“明天我們家舉行派對,我可以邀請你去嗎?當作你上次救我的回報,我想跟家裡人介紹你。”
蕭寧悠悠的轉著杯中的葡萄紅,眼神迷離。
“可以嗎?”麗琳小聲翼翼的詢問道。
“安良。”突然,他低沉的叫了一個名字。
“屬下在,寧爺有何吩咐。”黑衣保鏢低聲道。
“他在哪裡?”蕭寧放下烈酒,勾起唇角,站起身,邊說邊往外走。
“屬下這就去安排車。”
麗琳見他一聲不吭的出了皇都,頓時眼淚在眶裡打轉,攥緊衣角的手已溼了一大片,目光飄忽到玻璃茶几上他剛剛用過的杯子,遲疑的拿過,微微出神。
下了樓,夜風微涼,路燈如晝,中君沉重的呼吸出胸腔的壓抑,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若是崇尚自由的飛鳥,他便是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太過靠近他,她會迷失,會再次陷入泥沼,永不能脫身。
薄傲寒有太多的秘密,複雜的身份背景,僅是一個皇都,扶持的高位跟雲天祈就是政見不合的死敵,更無法想象薄傲寒的其他背景,離開他,必須離開!
她提著行李向著對面的隆星別墅走去,三年前,戰爭結束後,各國很快捲土重來,扶持新的在華勢力,對發動暴亂的勢力進行了一次大清洗,雲天祈為了全身而退,將所有罪責推給了東南軍的戰士,四爺成了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兵敗,畏罪自殺。
她必須找出真相,還東南軍的戰士們一個公道,那些將各地軍閥聯合在一起的戰爭條約肯定在雲天祈手上,只要找到這個東西,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
路邊的黑色車輛內,蕭寧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熟悉身影,微微眯起眼睛,這個女人……
“安良,派人上去看看傲寒怎麼樣。”蕭寧看著中君離去的背影,冷冷道。
“是。”
蕭寧秋水般的眸子浮起蛇一樣犀利的氣息,這個女人若敢利用傲寒的感情,他絕不會放過她。
“寧爺,薄爺站在門口,什麼也沒幹,看樣子好像喝醉了。”
蕭寧微微一怔,他從不碰酒,就算喝,也只是輕度的葡萄紅,怎麼會喝醉,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三年前老爺子突然召傲寒回去,又是為了什麼事,使得他連續失蹤三年?
蕭寧開啟車門,修長的雙腿在原地遲疑片刻,他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