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纏著繃帶,多處掛彩的男人溫言笑道,對剛剛兩人簡短嗆人的對話絲毫不在意。
男人站在庭院裡,半裸著上身,露出健美性感的胸膛,左耳上猩紅的鑽石耳釘發出妖異的寒芒,精緻立體的五官被陽光籠罩一層冰冷的金黃。
“要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白色西服的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深意,淡笑道:“那小子是雲家老四,雲龍躍的四兒子,你現在的方位是……上海大珠寶行的集團首腦,咱們最近接的一單大生意的僱主家裡。”
“雲家?”薄傲寒微微眯起眼睛,狹長的丹鳳眼一閃而過的冷光,雲天祈的四弟?他緩緩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有意思。
“上海就要有大動靜了,最近有大批軍火流入市場,有人想要大幹一場,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上海新崛起了一個幫派,已然成為位於青龍幫之下的第二大幫派,他們的頭目好像……是一個叫四爺的人。”蕭寧若有所思,依然面帶笑容的看著薄傲寒,這個上海翻雲覆雨,隻手遮天的男人,老爺子當時為了除掉他,不知動用了多少暗部,誰知反被這隻兇猛的獅子反吞。
四爺?薄傲寒緩緩皺起眉頭,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彰顯出健康的質感,這麼短的時間內能用如此之快的速度組建大規模的黑勢力……
“查這個人跟最近那批軍火的關係,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背景資料。”薄傲寒輕微的運動著僵硬的胳膊肘,眸裡寒光閃動,沉聲道。
蕭寧嘆了口氣,目光寵溺的看著薄傲寒,唇角帶笑,悠悠道:“東北那個爛攤子你都沒收拾,雲天祈絕非善類,跟這樣的人做對手,等於獅子嘴裡拔牙,現在又添個四爺……”
薄傲寒帶著凌冽殺意的眼神瞬間射向蕭寧,蕭寧暗暗嘆了一口氣,聽話的閉上嘴巴,這男人一向我行我素,雷霆手段,自是聽不進他的話。
突然,簌簌的聲音從院外的草垛中傳來,蕭寧靠著槐樹,斜了一眼院門,唇邊溫和的笑意帶著危險的氣息。
“你的小動物回來了,該走了。”蕭寧低低的聲音傳來,唇邊的笑容更為濃郁,帶著幾分調侃,邊說邊把玩著手上五四式七二毫米的黑色手槍。
薄傲寒立在院中,冷冷瞟了一眼院外,英俊的面容精緻絕倫,接過蕭寧遞過來的衣服,幾乎在院門被人推開的同時,動作精煉,身手敏捷的躍出院外,只留下扶風掠影的冰冷衣角。
黑色的豪華進口軍用車激起一地灰塵,從雲家後門揚長而去。
中君推開院門,緩緩皺起眉頭,突然眸光一閃,大步像裡屋跑去,猛然推開房門,屋內空無一人,只剩下一地凌亂的繃帶,他大步走到偏房,一把推開房門,沒人,接著依次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大開房門,全部沒人!
中君握緊拳頭,額前的碎髮在臉部投下一層深度陰影,那個男人竟敢……
“四少爺。”溫軟的聲音傳來,帶著暖人心脾的氣息,如一陣溫暖的春風吹進中君的心裡,讓他降到冰點的麻木內心突然有了知覺。
中君猛然回頭,一臉錯愕的看著院門口的女子,女子胳膊上挎著青色的包裹,挽著簡單的髮髻,臉上掛滿軟軟的笑容,淚眼朦朧,滿眼的眷戀。
“蘇珍……”
中君崩緊的面容漸漸放鬆,表情由憤怒變為驚愕,由驚愕轉為驚喜,又由驚喜轉為大大的笑容,眸子裡閃動著逼人的光彩,向著蘇珍奔去。
十幾年來的感情狂湧上心頭,百般難描,自從母親死後,他的世界就只剩下蘇珍,無人可信。無人可依的年日裡,只有這個女人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陪他痛苦,替她受罪,無數個生不如死的冰冷夜晚,是這個女人用自己樸實的感情喚起了他僅剩的良知,讓他沒有被仇恨吞噬,是有多感激,才能在沒有她的日子裡輾轉反側,擔心的夜不能寐。
蘇珍見中君少有的狂喜表情,抹了一把淚,邊哭邊笑道:“四少爺原來這麼掛念珍兒,珍……珍兒好開心。”
“那個男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中君突然大步走過來,拉起蘇珍的手腕,緊張的前後左右的察看。
“哪個男人?”蘇珍兒一臉困惑的看著中君,柔聲道。
“就是挾持你的那個……”
“四少爺,沒有人挾持珍兒呀,珍兒家裡有急事,回鄉下了些時日,四少爺沒看到桌上吊子麼?我拖街上的舊師爺幫我寫了個條子,說回鄉下幾天。”蘇珍更加困惑的看著中君,不明白她不在的這些時日發生了什麼。
中君頓時一臉黑線的石化在原地,那個男人,竟敢把他當傻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