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的好看眉心,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閃而過的驚愕,白皙的面容在陽光下閃動著乾淨的光澤,氣息沉穩自若,隱隱帶著疏離。
身後是列隊而站的幾百號高階將領,氣勢凝重森然。
“督統,尚未發現有活口。”副將沉步上前,恭敬的行禮報道。
“查。”雲天祈看著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眉目間光華流轉,冷意連連,看不出半分的情緒波動。
副將恭敬的站在一側,心裡微微一顫,他跟他沙場征戰多年,始終摸不透這男子的心性,對人清冷而疏離,語淡言輕,不怒自威,一個查字其中暗含了多少血腥與骯髒的交易,外人難測。
誰都想不到這樣恬靜如深潭的男子就是讓整個東北軍部高層都懼敬三尺的大督統,本家被一夜血洗,如此深仇大恨,這男子卻淡定的好似無關痛癢,完美的權衡日本與英國雙方的利益,達成協議之後,在國內外紛亂複雜的局勢之下,名正言順的率兵回上海,這樣不動聲色的男子比任何趨於表面的人更為可怕。
副將剛走,一名小官一路小跑而來,敬禮幹練道:“督統,抓到一個當晚參與龍灣之變的東南軍小將。”
“帶來。”
雨意輕灑,點點墜入他淺綿的眉心,瞬間凝固成冰。
“督統,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聽上面的命令保護國家文物……”東南軍小將一見傳說中的北方霸主,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只不過趁著上面這幾天沒有任務的時候出去逛了個窯子,喝了個小酒,沒想到就遇到這麼個天之煞神,嚇得兩眼發直,軟的站不起身體。
“你可知雲家的人一夜間去哪兒了?”雲天祈看著汪洋廢墟,略帶倦意的眉心微蹙,眸如亙古不變的寒潭,暗流洶湧,似是沒有聽到身後小將的辯詞,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
小將全身一僵,下意識舔了下滑到嘴邊的冷汗,眼珠滴溜溜的直轉,既然不是問文物,那就證明他還有活命的機會,誰不知道雲家是東北大督統的本家,卻被人一夜端了老窩,最近道上有些傳言……當下小將把心一橫,爬起身體,顫聲道:“文物被劫的那一晚,有支鄉野軍雲家搶劫,封住了所有出口,一把火燒……燒光了一切,無……無……無一倖免……”小將聲音越說越小,邊說邊小心翼翼的偷偷翻著眼睛,觀察男子變化。
“雲家的人去哪兒了?”男子淡淡的聲音帶著清冷,眸底冷意劃過,上百號人命不可能一夜間屍骨無存,雨絲風揚,給他乾淨的面容籠罩了一層溫潤的溼意,背對著身後眾將,身姿挺拔,絕世芳華。
語氣中加重的力度讓眾人心頭一凌。
小將猛然一滯,不明白這男子為什麼重複同樣的問題,當下心裡直打顫,屁股撲通一下再一次坐下去,哆嗦道:“燒……燒光……光光……”這句話小將怎麼也說不完整,突然靈光一閃,眼睛一亮,急道:“是四爺乾的,道上都說除了薄爺,就只有四爺有這個勢力,而薄爺當晚也在雲家,不可能幹出這……這麼大動靜。”
四爺?雲天祈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心,右手修長的指尖有意無意的著腰間槍支的扳機,扳機撥動,清脆的啪嗒聲,在這靜謐的環境下詭異的猶如死神的警告,讓眾人的續隨著它的律動而,詭異的靜謐在空氣中無限蔓延。
百名將領看著男子修長挺拔的背影,暗暗捏著一把汗,不知這心性難側,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男子此刻的心緒所想。
“督統,找到活口了。”西北方有士兵的聲音遙遙傳來,帶著一絲驚喜,打破了壓抑的氛圍,讓心理備受煎熬的將領們暗自鬆了一口氣。
第二卷:雲爭天下 第三十一章:醒來
雲天祈看著聲音的方向,眸光微動,大步像西北方向走去。
“督統,這個人怎麼處置。”
“就地槍決!”
西北方曾經林立從生的後院如今已是半壁焦土,小士兵從牆壁後面的陰溝裡抱起滿身汙泥的七八歲孩子,凌亂的髮絲纏繞在面容上,依稀可見孩子的小臉已然青紫,微微起伏的胸膛顯出微弱的生命徵兆。
雲天祈看著孩子漆黑的小臉,冰眸裡一閃而過的光華,“君兒?”
下一秒他微顯的情緒便被眸裡洶湧的寒潭淹沒,平靜無波,“帶回去。”說完決然的轉身離去,再也不願多看這浩然的汪洋廢墟,情義稀薄。
今年的深夏,是個多雨的季節,雨意連綿,洋洋灑灑,的路人愜意的涼爽,裸露在外的肌膚癢意連連。
中君一身寬大的藍白條紋病服,站在第一軍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