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鑽進靠門的包廂,踩在馬紮上,伸手往抽水箱裡掏去。這個本來儲水沖廁所的水箱此時變成了百寶箱,小黑驚奇地看到,小童從裡邊摸出了兩瓶啤酒,接著又摸出了兩個用塑膠袋密封的豬蹄和幾個雞爪爪。
小黑忍不住低聲對小童說:“我他媽服你了,你居然把吃的東西放在廁所,虧你想得出來。”
“嘿嘿,特種兵玩的就是出其不意,吃的東西,當然是放在最噁心的地方,那樣最安全。”小童說完又從裡面掏出一個塑膠袋,小黑接過一看,正是他的“魔鬼筆記”。
“魔鬼筆記”失而復得,小黑並沒聲張,第二天一早,碰上趙鐵龍和盧啟國時,對他們說:“我知道我的東西怎麼丟的了。”
兩位營頭一驚,互望一眼,趙鐵龍不露聲色地問:“怎麼丟的?”
“被兩隻耗子叨走了,”小黑說得活靈活現。“兩隻很大的耗子悄悄跑到我房間,趁我不注意下了手,你說他們可惡不可惡?”
盧啟國很不自然地說:“是挺可惡的……”
“要不是昨晚我親眼看到,我還不敢信。”小黑看著兩人,比劃起來,“一隻很胖,是隻公的,一隻很瘦,看起來像個母的。”
兩位營頭互望一眼,他們的身材正是一胖一瘦,難道小黑在罵他們,兩人心頭有火,卻又不好發出來。
小黑說:“你們忙,我去衛生隊搞點耗子藥回來。”
小黑一走,兩位營頭趕緊找來通訊員小童,問他那本筆記在何處。小童說早就一把火燒了。兩位營頭放了心,卻總感覺小黑的話似在說他們,心裡很不自在。
兩位營頭沒想到,小黑沒搞來老鼠藥,卻把衛生隊的獸醫找來了。獸醫來打了消毒水,以滅鼠患,營裡充滿消毒水的味道,別說老鼠,連人呆在那裡,都感覺要窒息。
盧啟國打著噴嚏逃也似的出來,在外面操場上看到正在做深呼吸的趙鐵龍,跑過去對他說:“這小子瘋了,他再這樣搞我也快瘋了。”
“你見過這麼正常的瘋子嗎?”趙鐵龍咬牙切齒地望了營部一眼,接著說,“這小子估計猜出是我們拿了他的魔鬼筆記,他這是在報復,必須趕緊想辦法把他弄走,不然我們就被他當老鼠滅了。”
就在這時,與特種大隊結為共建單位的駐地某外交學院一群新入學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來大隊參加軍訓,為期兩週,要求各營派出一名幹部擔任教官。與其讓小黑呆在營裡折騰,還不如給他找點事做。因此,營裡的兩位領導在上報一營的軍事教官時,毫不猶豫地填上了小黑的名字。
給那些未來有可能會出國搞外事活動的精英們軍訓,“野狼”大隊已經不只一次了。
這不是啥好差事,天之驕子,象牙塔中圈養出的寵物,學歷和脾氣成正比,鬼點子多,整人不露痕跡,罵人不帶髒字,一不留神,就會著了他們的道。你還不能罵他們,更不能像對‘野狼’大隊的自家牲口那樣,不聽招呼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單獨給他練練自己的鐵沙掌,九陰白骨爪或是無影腳。
一句話,人家是未來的精英。精英是啥?精英就是千萬顆怒射而出的精子,最終只有一個勝出者與那顆卵子結合,產生一個嬰兒。據說這就是精英的來歷。所以,精英是罵不得的,更不能動粗。著了他們的道兒,也是活該,證明你工作能力有限,水平不夠高。
給這些據說是精英的人當教官,必須得有較高的文化素質才能勝任,這可不是給中小學生搞軍訓,隨便找個上等兵就可以。“野狼”大隊每回都安排清一色的幹部來侍候,文化程度必須在本科以上。即使這樣,跟人家比,心頭還是沒底氣。
不準罵人,不準吹鬍子瞪眼,做錯動作還求著他們改正,這是保姆乾的活兒。連長指導員一級的幹部平時有全連人侍候,誰犯了錯誤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去給人家當孫子,那是傻二哥。就連排長一級的小幹部,平時也有幾個班的人供自己差遣,剛培養出點當領導的感覺,又跑去侍候那幫動不動就說鳥語的精英,那不是自己犯賤嗎?因此,“野狼”大隊的牲口誰都不願意接這活兒。
小黑不明白這些情況,也沒他選擇的餘地,充分發揚了革命戰士一塊磚,領導說往哪搬就往哪搬的精神,愉快地接受了任務。
這回受訓的女的偏多,報到那天,十多位鶯肥燕瘦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往操場一站,“野狼”大隊的牲口們眼球子就直了。我的個娘呢,這還是女人嗎?這絕對不是女人,這是傳說中的仙女呀!光棍們個個眼冒綠光,嘴裡哈拉子直流。
好多人都說當兵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