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一聽咂了舌,“二十遍,怎麼讓我抄二十遍?這更不公平!”
呂政委拍了拍桌子,“上午那麼大的場合,那麼多的領導,你有種,居然在上面文不對題,屁話連篇,讓你抄二十遍算輕的,不抄,能提高你的理論水平嗎?”
小黑仍想討價還價。“政委,反正我這指導員也就當三個月,到時當了連長,主要搞軍事工作,理論水平整那麼高到時也用不上,我和他一樣抄十遍吧。”
“過不了政治這一關,你想當連長門都沒有,抄不抄?你自己掂量。”呂政委說完擺了擺手,兩人知道這是在叫他們滾蛋了。
小黑出來,狠狠地瞪了胥新華一眼。
“你狗日的把我害慘了。”
“要早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抄你的教案了。”胥新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抄十遍政工條例,他孃的,估計等我兒子進部隊來接著抄,也不一定能抄完。”
“靠,都是被你害的,還是別讓我孫子進部隊了。”
小黑說完笑了笑,走了。胥新華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笑弄得一愣,暗自琢磨,啥意思呢?是罵我嗎?又不像,你抄二十遍當然得搭上孫子了。
靠,誰說特種兵裡沒傻貨。
小黑回到連隊,何大軍聽說小黑被罰抄基層建設綱要和政工條例,就對他說:“我讓排裡的兄弟幫你抄,別說二十遍,二百遍也能抄完。”
小黑說:“這事是王油菜惹的,狗日的,板子應該打在他的身上,要抄,也應該讓他抄。”
小黑將政委的指示傳達給王有才。王有才說:“那你就抄吧,估計加點班,一個月能抄完。”
小黑把基層建設綱要和政工條例往王有才面前一推,“不是我抄,是你抄。”
“有沒有搞錯,”王有才瞪大了眼睛。“政委罰的是你,不是我,這事跟我有啥關係?”
“你這個油菜花,跟你關係大了,你明裡說幫我,其實就是想害我,你答應好好的,幫我寫教案,暗底裡卻把教案給胥新華抄,他狗日的上臺講了,讓我上臺放空炮,你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存心想讓我出洋相?你們搞政工的人也太陰險了吧!”
小黑這樣一說,王有才有口難辯。
原來王有才在幫小黑寫教案的時候,胥新華找上門來,想讓王有才幫個忙,王有才說他在忙小黑寫教案,沒那個空。胥新華說,那你寫完我參考一下,反正我又不是內定要上臺講課的人,交篇稿就完事。
這種情況部隊很常見,每個活動搞完,從下到上,各級都要求形成文字材料上報活動情況、心得體會、經驗總結等文字材料,多得看都看不過來。除了上級點名要重點準備的單位或個人外,其他單位和個人交上去的材料看都不會看,直接進了碎紙機,反正你交上去就行,交上去就算你完成任務了。
王有才與胥新華的關係不錯,心想反正他不用發言,參考就參考吧。那想到他狗日的除了換個標題外,內容全部參考了,更沒想到那個副部長不按套路出拳,讓呂政委精心安排的現場講課秀變成了現寶秀。
據說呂政委在挽留副部長吃晚飯的酒桌上,一杯一杯地自罰,不停地檢討,最後喝高了。還據說呂政委從搞政治工作以來,這是讓他最丟人的一次。給呂政委丟人,那也太不講政治。所以,讓小黑抄二十遍政工條例,已算對他額外開恩。
小黑讓王有才抄,王有才當然不會抄,不然連長和指導員配個文書和通訊員幹嘛吃的?王有才把這活兒交給文書吳大富。吳大富不愛做的事,可以用幾個小錢擺平,又把這力氣活承包給了甄美南。
甄美南抄了一遍拿給小黑看。
小黑說:“怎麼是你抄的?”
“吳班長太忙,我主動承擔了這項艱鉅任務。”甄美南省去了他和吳大富做交易的細節。
小黑看了看甄美南給他抄的政工條例,抬頭問:“你是不是練過書法?”
甄美南說:“我沒練過呀。”
“你沒練過這字咋寫的我一個不認識?”
甄美南的臉紅了,“我從小字就寫的不咋的,再說,現在不是有電腦嗎?誰還寫字?”
“再不寫,你也得把字寫得讓人看明白吧。”小黑用稿紙拍了拍甄美南的腦袋,“你這叫字嗎?你狗日的是不是拿個泡椒鳳爪沾點墨水印上去就拿來給我交差?”
“我就知道不行,我不會模仿你寫字。”甄美南有些委屈,“就算寫的好也不一定行,要是讓政委看出來,那就麻煩了。”
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