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心裡一驚，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他，華先生或許即將不久於人世。

“這麼晚你終於還是來了，晚上幹什麼好事去了？”華先生氣息低弱，臉上卻顯出一副高興的神情。

程楓有些尷尬道：“呵呵，真對不住啊華先生，你那輛賓士，被我撞個稀巴爛了……”

瞥了眼阿彪，見他正在那裡幸災樂禍地偷笑。

“車子什麼的，我又不帶到地獄去開。”華先生嘴角咧了咧玩笑道，又道，“就撞了車嗎？不對啊，剛才我睡不著，就在那裡自娛地算了一卦，卦裡說凌晨之前還有一樁好事到來。難道我現在算得不準了？”

程楓一愣，心道這華先生還真是厲害！這都能算得出來？！他忙歎服地笑道：“您真是料事如神！雖然車被我撞了，但有人買單全部報銷呢！車子在自家修，隨便開開價，小賺一筆應該沒問題！”

華先生正無語時，這時見程楓從身上拿了張名片，給自己遞了過來。

“就是他，你該不會不認得吧？”程楓笑嘻嘻道。

第213章　點悟

“施諾格？”華先生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程楓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就是他。”

於是程楓笑著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聽完後，華先生微微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言般喃喃道：“天意，這就是天意啊！才這麼短短兩天而已！”

程楓有些不太明白道：“華先生所指何事為天意？”

“你來繼任華人幫領袖，不是我的選擇，而是天意。”華先生輕聲笑著，又對阿彪道，“阿彪，你先出去吧！我和小楓有幾句話要講。”

阿彪一愣，隨後一步三回頭地嘟嘟囔囔道：“靠……有必要這麼神神秘秘麼……”

華先生看著阿彪離去的背影，斷斷續續咳嗽了幾聲後，笑道：“想不到在我垂暮之曰，還能天降你們這樣兩個傢伙，實乃我之悲幫之幸啊！”

程楓心情有些沉重，就道：“華先生，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華先生看了程楓一眼，低聲嘆道：“小楓，你知不知道，華人幫這重擔自從落在我肩上後，最風光最有機會做大是什麼時候？”

程楓疑惑地搖了搖頭，心想，他該不會是又在這裡給自己擺老黃曆吧？現在困得要死，程楓都感覺眼皮也要打架了。

華先生笑道：“就是如今！前一陣子，阿彪把洛城各種地下勢力攪得七葷八素，讓他們過不安生；而你昨天半路殺出後的驚天一戰，已經讓全美的黑幫為之顫抖。現在江湖上已經完全把你妖魔化，呵呵，我看這可是個好事情。”

程楓若有所思地望著華道存，這個自己還算帶著幾分敬重的華先生，思緒卻已經飄得很遠。

華先生繼續道著：“再者，你又救了加州州長的命，他算是欠下你一份天大的人情！我想，華人幫將來在做大的過程中手段即使過了點，出些小麻煩也能迎刃而解了。”

眼前的這個老人，他嘴巴輕輕搧合著，臉上也是露出一絲迴光返照般的紅潤來。程楓心頭卻是一陣悲涼升起，面對著華先生一臉的憧憬，他真是不情願去打消他這火熱的遐想。這個目光如炬，懂奇門相術也能窺知天地玄妙的老者，他卻總是被自己侷限在狹小的框框內。

程楓知道他這一切都是為了華人幫，恐怕這輩子的心思也全都在華人幫上，想把幫派做大。但即使把其他所有幫派都滅絕了，華人幫真的就能堂而皇之的生存嗎？

這黑的姓質，註定還是隻能會在黑暗和夾縫中生存，猶如老鼠一般。

程楓終於鼓起勇氣道：“華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華人幫可以重新恢復洛城華人兄弟會的初衷？”

“初衷？”

華先生想不到程楓會這麼問，他有些觸動，卻還是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但幾十年積習難改啊，實在是太難。”

程楓想了下道：“沒試過怎麼知道？華先生你一生所為的，也無非是眾弟兄們能生活安逸些，但如今卻時時免不了打打殺殺，就算以後做大了又怎麼樣？黑道就是黑道，永遠得躲著白道走，另外還得防著新幫派的崛起，弟兄們即使再不怕死，也會不斷有犧牲，這能安穩嗎？”

華先生有些愣住了，他可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對啊，就算做大了又能怎麼樣？誇張些，即使程楓有這個能力，把全美地下勢力全部給整合統一了又能怎麼樣？

華人畢竟是華人，就算你自認是在這裡生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