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氏血統可以讓它休養生息,而語安的力量從來不夠與它相抗,所以銀枝無時不刻地想反客為主將這具身體佔據,將它的暴戾和殺意完全釋放。
“大小姐,你不要著急,他們可以應付的,一直以來,遇上的所有麻煩他們都能解決的不是嗎?”寧洛軟下語氣安慰著語安。
【我真沒用,是不是?】語安抬起雙手,看不見此刻銀芒閃動,卻只能看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他們最後選擇保全我,是錯的。】
“大小姐,我們的族人其實都很任性,因為都相信直覺,所以選擇相信你。大小姐,我知道你很辛苦,你還不夠成熟,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學會什麼,甚至算不上一個合格的繼承者、預言師,但是你撐下來了不是嗎?寧洛一直陪著你,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你可以失望,但你不該否定自己,因為那樣的話,那些為你付出所有的人、我們的族人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一起否定的。大小姐,只有這不可以。”
【寧洛,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雙手已緊握成拳,不甘與挫敗,從來沒有一天放過她。
“大小姐,你走不動的時候,寧洛可以扶著你,你累了,寧洛也可以揹著你繼續走,可是如果你再也不想站起來,你失去了意義,我也一樣,如果那樣,還不如你把身體讓給銀枝,即使是行屍走肉,至少,相氏還不至於完全倒下去。”寧洛的話很殘忍,即使放棄一切,即使只剩一具空殼也依舊要維持著相氏的存在,這就是她們仍活在世上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
無論語安等候周瑜傳訊息回來有多著急,寧洛都守在門口的位置,說什麼都不讓語安有機會出去。但凡事都有意外,這一次的意外是孫權。
周瑜帶著強辯團趕往東漢就意味著整個強辯團都是怠工,孫權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了多少校務,孫堅直接下令讓他也跟著休息一天,隨後添了一句:“有空也帶語安出去走走,對待自己的未婚妻怎麼可以這麼不上心,她心情不好,你就好好陪著她紓解紓解。”
姑且不論孫堅是不是知道了東漢發生的事情或強辯團離開的理由,但可以肯定的是,孫堅對語安的去向有所掌握,至少他知道語安此刻心緒不寧,因此發話讓孫權去陪她。
孫權沒有拒絕,所以他出現在了語安門外敲響了門。孫權的敲門方式語安和寧洛都很熟悉,所以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們都很意外。寧洛有些不甘願地開了門,然後退了出去。
“出什麼事了,你和寧洛看著都不對勁?”孫權眼力很好,尤其現在和語安日漸熟悉,她的情緒表情根本瞞不過他。
【是東漢的事情……】語安搖了搖頭,問向孫權,【你怎麼來了?】
“父親讓我帶你出去走走。”孫權打量了她幾眼,“現在看來還的確有這個必要。”
語安知道自己呆在孫家還憂心東漢的事情落在別人眼裡也不大妥當,出去走走也好,至少,能讓她有時間把表露在外的那些擔憂藏起來。她咬了咬唇:【我們去哪裡?】
孫權來之前也沒想好,這時語安問起,他的視線正好掠過窗外,不由開口:“去鞦韆架吧,你們從前不是都喜歡去那裡的嗎?”
你們?聽到他這樣的說法,語安不由愣了一下,會過意來頓時有些煩躁,心情比先前更加糟糕。他對於鞦韆架的所知應該都是大喬告訴他的吧?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熟悉的鞦韆架下,曾有過短暫的只屬於孫仲謀和相語安的回憶。
語安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漸漸斂起,回覆到了她向來的近似無動於衷的表情。她微笑著對孫權開口:【也不用目的那麼明確了,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吧。】就像他們之間這些莫名其妙,能繼續到哪裡就哪裡,隨時停下她也不會覺得太難受,她從來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語安隨意取了條披肩搭在了肩上,走在孫權之前出了門。寧洛就等在不遠處樓梯口的位置,看見他們一起出來有些不解。
【打算出去走走……】語安背對著孫權,對寧洛開口時卻還是帶著些冷冷淡淡,分明不是針對寧洛,可是她真的藏不住情緒,終於緊抿了唇沒再說下去。
寧洛不知道他們之間又怎麼了,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語安下了樓。
雖然說了隨便走走,可最後他們還是走到了鞦韆架附近。孫權沒有帶仲王部隊的衛士,連寧洛都是遠遠跟在他們身後。
鞦韆架就近在眼前,語安的腳步不由停住,而孫權卻沒有發現身邊原本並肩而行的人因為駐足不前已經被自己甩在了身後。他走到了鞦韆架旁,就站在了那個讓語安洞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