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起勁,甚至聊起了各國代表的傳聞軼事。原定十分鐘的招待會,在代表的強烈要求下延長了。他自以為是站在華麗的國際舞臺上的“弄潮兒”。曾經當過大使的他,還抱著那不切實際的夢想。
其他報社的記者居然還多此一舉地提起了問題。
添田真想中途離開,去見見村尾課長。然而在代表離開房間之前,村尾課長肯定會和其他局長一起等候在大廳。況且獨自溜出記者招待會跑去找村尾課長,定會受到局長等人的注意,也會引起對方的戒心。添田只得忍受代表的連篇廢話。
終於說完了。一行人離開了特別會議室。
代表來到等候已久的局長等人身旁。記者們的工作結束了,紛紛走下樓梯來到機場門口。
添田告訴攝影師他還有事要辦,讓他先回去。
“你用公司的車回去吧,我一會兒打車回去。”
代表被前來接機的官員們團團圍住,前呼後擁地走下寬敞的樓梯。
添田瞪大雙眼尋找村尾課長。
然而,他竟不見蹤影!
一行人總共十二三人。除了局長,還有陪同而來的事務官。可是人群中並沒有村尾那極具特徵的臉。
莫非村尾課長有事落在了後頭?添田往後看去,可還是沒見到他。這時,一行人已經到了樓下,等候轎車開到門口。
添田喊住其中一位事務官問道:“請問村尾課長在哪兒?”
年輕的事務官知道添田是記者,就幫忙找了找。
“怪了,他不在哎……”
“剛才不是在的嗎?”
“是啊,究竟去哪兒了啊……”
這位事務官還幫著問了問其他事務官。其他事務官也四處看了看,好像也不知道村尾課長的去向。
“好奇怪……”事務官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剛才還在的……”
他問了兩三位同事,可誰都不知道村尾課長的去向。
期間,一行人陸續上了車。
這時,添田終於等到了回答。只有一個人知道村尾的下落。
“村尾課長啊,他有些私事先回去了。”
糟了!——添田心想。早知如此就該早些溜出無聊的記者招待會才是!多好的機會啊,太可惜了。
村尾課長說是“有私事”,可添田覺得他是中途開溜了。
然而,當他從樓上的國際候機大廳來到樓下的國內候機大廳時,他發現自己想錯了,正好有一班前往大阪的班機開始登機,大廳裡響起了廣播聲。
等候已久的旅客們站起身,朝登機口走去,工作人員開始檢査旅客們的登機脾,按次序放人。
添田與旅客們之間的距離很遠。他下意識地想道:村尾課長不會在那群人裡吧?這種想法並沒有根據,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添田快速朝人群走去。
這時,先辦完手續的旅客已經開始朝飛機移動了。不過要走到停機坪,需要經過九曲十八彎的走廊。添田沒想到自己的直覺竟會如此準確,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尾課長不就在那人群之中嗎?
村尾課長正獨自朝飛機走去。
添田眼睜掙地看著他越走越遠,消失在了停機坪的照明燈中。對同事宣稱有私事先行一步的村尾,其實坐上了前往大阪的飛機。添田本以為他是有其他事,沒想到那私事竟是坐飛機。當然,坐飛機從東京到大阪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同行的事務官竟無一人知道村尾的行蹤,這讓添田對課長的大阪之行頓生疑心。
13
久美子入住的旅館位於祗園後的一條小路上。那一帶有好幾家類似的旅館。旁邊就是一座名叫“高臺寺”的寺院。
京都的房子有一個特徵:入口很小,進門之後的走廊很深。紫紅漆的柱子極具當地特色。
清晨,久美子在鐘聲中醒來。她住的房間位於旅館深處,正對著寺院的本堂。
寺院屋頂上微微露出高山一角。已過早晨八點,山上還凝滿霜凍。
信上指定的時間是正午。對方特意說明,會從上午十一點等到下午一點。
久美子打算在十一點整準時赴約。
“坐車去南禪寺的話只要十分鐘。”當班的女服務生告訴她說。
——話說回來,還真是封神秘的信。寄信人手裡居然有笹島畫家給自己畫的素描。她並沒有明說是怎麼從死去的畫家手中得到這些素描的。不過,她明確表示:自己絕沒有使用不正當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