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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一句話也沒說。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

木靈脩張大嘴,愣了老半天才撿起失手掉在地上的老菜葉子。他有沒有看錯!?久久竟然在鍛造的時候打瞌睡!?而且還砸到自己手指了?

傅久久鎮定地扯開繃帶,一纏,一繞,一捆,一貼,一氣呵成!然後繼續蒼白著臉鑄鐵,一聲一聲,跟往日的傅久久比起來,就像小貓撓兒似的。

眼窩下兩條青黛跟刻在臉上似的,分外顯眼,臉白得像紙,那平常將重錘呼得虎虎生風的手臂也有氣無力地垂著。明顯體虛,明顯睡眠不足。一反常態病態蒼白的傅久久簡直羞辱了木靈脩!久久怎麼能在他照顧她的時候虛弱成這樣?

“去睡覺!”木靈脩言辭犀利地命令。

“不去。”傅久久輕描淡寫地拒絕。

“……”一鼓作氣的勁頭再衰三竭。

“哈——”傅久久又打了個呵欠,然後揉著血絲密佈的雙眼繼續作業。

傅久久已經七天沒合過眼。以前徹夜作業也不是沒有過,但身材矮小的傅久久堅信早睡早起才能長高,即使熬夜也不會超過兩天。這幾日她已經多次重新整理自己創下的記錄。但她就是不合眼,因為只要閉上眼,就會在夢境中見到那人。

夢醒之後,便是無邊無盡的空虛。

然而,在她做好長期奮鬥的打算之後,被同伴算計了……

木頭那個死娘炮,竟然給她下藥——這是傅久久在昏昏沉沉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再次睜開眼,視線觸及之處便是天花板,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但傅久久知道,自己又在做夢。

陸遠白依舊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他的呼吸在靜夜裡清晰可聞,和她的混雜在一起,讓這個房間多了些生氣。

傅久久第一次,支起身子,有些頭疼地捂著額頭說道,“你要怎樣才能讓我做個好夢呢?阿遠?”

陸遠白仍舊看著她,像座木雕一樣。果然是夢啊,真正的阿遠,才不會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傅久久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冰涼的,帶著空氣中的涼氣,“別來了。”她輕聲說。

陸遠白握住她的手腕,傅久久的腕骨很纖細,他一手握住輕而易舉。傅久久因他突如其來的觸碰全身一僵,雞皮疙瘩順著肌膚相貼的地方延伸到肩膀上,她掙開他,有些慌亂地盯著錦被上的祥雲紋,“你……是有什麼願望麼?”

“有。”久違的聲音傳到耳朵裡,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我想見你。”

傅久久猛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毫無波瀾,死水一樣的瞳孔,她覺得熟悉,卻又覺得怪異。

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現在見到了。”

“不夠。”

傅久久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以為你不會想回到這個世上……”

“我想見你。”他重複道。

……

晨曦的光刺到眼睛裡,傅久久不適地微睜開眼,昨夜她屬於非正常睡眠,房間裡的窗戶沒有關,對光線一點遮擋也沒有。

昨晚的夢境是如此清晰,傅久久這麼一萬多年做的夢也沒這一個月的記憶深刻。阿遠說想見她,是說想在現實中見她吧。傅久久一點也不想阿遠重新回到這個令她失望的世界,但昨夜的暗示,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內心封閉的窗紙。

她是希望阿遠復生的。

不管她多麼地厭惡這個世界,她的私心,還是渴望能再次見到他。所以,才會有那個夢,所以,才會由阿遠來說出那個願望。

充足的睡眠之後,傅久久神清氣爽,思路也開啟了。天帝既然有法子,她為什麼要拘泥於那點成見?天帝想討好利用他們,她為什麼不能反過來利用?只要阿遠能復生,接下來的一切與她何干?

……

四月,又到了祭祖的時候。

這幾年戰死的人格外多,天帝為了紀念他們,撫慰那些痛失親人的天族,在長恆宮舉行祭禮,除了前線的戰士,幾乎所有的天族都聚集於此。

這些年,天族經歷的太多了。每一日,都像幾百年一樣難捱,誰也不知道,早上醒來,會不會聽到前線傳來的噩耗。

長恆宮修築在豐陽山頂上,山腳下一夜之間新建幾百座大宅,將整個山腳圍住,供前來參加祭禮的天族休息。祭禮長達五十天,堪稱幾萬年來最隆重的一次。各個跳舞的天族都是精挑細選的年輕人,傅久久驚訝地在裡面發現了二哥兒。

他的氣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