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讓媽媽為我擔心了,媽媽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成為媽媽的負擔。
那一刻,我就在想,我真不是個好母親,讓朝夕這麼好的孩子跟我受苦。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能力,只能讓他跟著我,受盡委屈。”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異樣。
而嘉禾爸仍舊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出那一句話,讓他的大腦裡有些東西轟然倒塌,眼前出現一陣又一陣眩暈。
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的生命就到頭了。”
他近乎不能言語,手腳發顫,她終於肯來跟他見面為的就是告訴他這個訊息嗎,她是有多殘忍。
她還在繼續說,準確來說,是一個請求,“嘉桓遠,求你幫我照顧朝夕。”
“為什麼?”他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然而點了好久都點不著。
為什麼偏偏就是他?只能是他,王曼除了找他不到別人,別人還有誰?誰都沒有,在這座城市她能信任過的人除了嘉桓遠,沒了。
“我只能信你了,趙志剛是個混蛋,朝夕落在他手裡,我不敢想後果,求你,答應我好不好?”
☆、消蝕(2)
一直到天都黑了,做好的一桌菜都涼了,嘉禾爸都還沒回來。
嘉禾站在門口張望,試圖能在路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張望許久發現佈滿濃霧的路上仍舊看不見一條人影,她不得不將門鎖上,轉身就跑。
人還在溜冰場的入口,就瞧著那個蒼老的背影比往日更消沉,深深地佝僂著腰,手裡揉捻著一支菸,微紅的火光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彷彿將落未落的沉沉夕陽。
嘉禾默不作聲地走近。
長椅周圍落了滿地的菸頭,以及空了的煙盒,被人踩得癟癟的。
嘉禾知道只有在他心情抑鬱的時候,他才會抽菸抽得比較兇,一天連著好幾盒,脾氣也跟著抽菸上來。
濃霧混合著煙霧,將嘉禾爸的面容遮住,模糊不清的表情,摸不透的心緒。
嘉禾站得筆直,低頭看他,問:“爸,別抽了。”
嘉禾爸:“王曼來過了,朝夕被接走了。過兩天就送過來,以後朝夕就住在這邊兒了,咱們照顧他。”他停頓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將菸頭的火光捻滅,“你是不是都知道?王曼的事?”
嘉禾爸仰頭,看她,紅著一雙眼睛,說出的話有些口齒不清,“女兒,你爸我是、是不是特沒用,之前還鼓起勇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