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有掙扎,一手掐過我的脖子歇斯底里:“如果我現在把你給殺了,米契爾會不會難過?”
“你覺得他會嗎?”我冷哼:“倒是可以試一試。”
他狠狠將我甩在牆壁上,我的額頭一陣鈍疼,鮮紅的血迷濛的雙眸,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只覺右肩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冷汗涔涔而下。我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血肉裡翻攪著,側過頭,看到艾倫像個瘋子,刀尖一點點深入我的骨血。
我疼得聲音發顫:“我跟你無怨無仇,你何必這樣折磨我?有本事你去找封紹欽報仇。”
下一秒,他在我的血肉裡找到了一塊指甲大的薄片,狠狠丟在了地上,他雙手沾滿了我的血,刀從他手中滑落,他脫力的坐在了一旁椅子上。
我的身體疼得虛脫,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突然我聽到了艾倫在對我說了句什麼,沒聽明白,再次陷入昏迷。
黑暗中,那些被遺失的過往如放燈片般,一一浮現在腦海裡,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都記起了。
這一次,我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當陽光刺目的照在我的臉上時,我疲憊的抬起手擋了擋,嘴唇乾裂,喉間澀得冒火:“水……我要喝水……”
突然有人將我扶起,遞上了水杯,喝得太急,水沿著我的嘴角滴落,打溼了胸前一大片衣領。
意識漸漸恢復,眼前模糊的一切變得清晰,艾倫還在這裡。
他看著我,嚅了嚅唇,說:“知道為什麼我會找上你?”
“為什麼……不,讓我猜猜。”我半眯著眸想了想,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我跳下懸崖連封紹欽也被騙了,如果不是早知道,你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找到我。”
艾輪笑了笑:“你很聰明,繼續。”
“是撒亞嗎?只有撒亞知道我一定會活著。”
艾倫低低的笑了,那笑聽起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笑罷:“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米契爾的那次任務其實是他爺爺與撒亞聯手設計的,目的就是離間你與米契爾。撒亞那種人,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
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血液流遍全身,我怔忡了片刻,張了張嘴:“米契爾不知情?”
“他其實從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撒亞那邊的人怎麼可能會傳達真正的訊息給他?讓他誤以為你與撒亞有姦情,是史密斯那老頭兒最終地目的。”
“原來如此……”我嘲諷一笑,不管怎麼說,我和封紹欽走到今天,是彼此之間缺乏了信任,而最後他也利用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誤會解開,我和他也回不到當初了。
艾倫繼續道:“這一次是我失算了,本以為他對你還有些留戀,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絕情。利用完了,一腳踹開。”
我緊抿著唇,腦子一片空白:“你怎麼還呆在這裡?”
“當然是等著他來取我的性命。”艾倫扯著嘴角笑了笑:“米契爾一定會斬草除根的。估計,快來了。”
他算得還真準,話音剛落,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那人一身軍裝帶著手下闖了進來。
“艾倫,你這個出賣機密的叛徒,是乖乖跟我回去,還是現在想讓我取你的性命?”封紹欽將手中的槍瞄準了艾倫。
艾倫淡定自若,完全沒有一絲恐懼,窮徒末路,反而不害怕了。他用槍抵著我的腦門,威脅道:“米契爾,你再往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哦?”封紹欽挑眉,不在意的笑了笑:“正好,兩個叛徒,少讓我動手一次。”
“你可真是無情吶!”艾倫一臉惋惜的看了我一眼:“活著也是折磨,不如跟我一起去見上帝吧,阿門。”
‘砰’——!
兩道槍聲同時響起,我看到艾倫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要死了麼?人死後,是不是真的能去到天堂?或許,我只能下地獄。
我再次醒了過來,事實證明,我又被命運狠狠耍了一次。
怪不得當時不覺得太疼,艾倫手中的槍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道具。裡面只是假了麻醉藥,封紹欽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不,我怎麼現在還在幻想,他對我還留有最後的仁慈?
一而再,再而三,我們之間根本已經不可能再繼續了。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發現手上和腳上都銬著鎖鏈,走起路來,鏈子拉扯出清脆的聲音,步子很沉重。
我推開窗,看到了山腳下的城市,大概已經在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