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或者對他們的經營理念不滿,看不慣,倚老賣老,從中作梗,那樣只會讓集團雪上加霜。我也絕對不允許您做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請別怪我不尊敬長輩。”
宋大江盯著我能有五秒鐘沒說話,突然噗嗤一聲樂了,向我豎起大拇指:“三哥是真沒找錯接班人啊!斯小姐年紀輕輕,但魄力卻比我們這班久混江湖的老頭子還要大!我老宋長這麼大。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你是第二個,第一個就是你三叔!”
我也樂了,看他樣子,不像是在說反話,而是由衷表達對我的敬意,看來三叔也沒拜錯把兄弟,這位宋叔很靠譜。而且我說的也是實話啊,讓我接手這麼大一個集團,不是瞎扯淡麼,我懂個屁啊,給我個淘寶網店我都開不明白。
“嘶——”病床上的三叔,突然吸了口氣,但還閉著眼睛,我趕緊俯身蹲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把耳朵湊近他嘴巴。
可三叔吧嗒了兩下嘴唇,並未說什麼。
“他是不是能聽見我們的對話?”我問醫生,醫生點頭。
“三叔,”我轉向三叔,“你放心吧,一切有我。”
感覺三叔的手用了一下力,扣在氧氣面罩下的嘴唇又動了動,儀器上的一個我看不懂的指標(數字),驟然上升。
我皺眉看向醫生,用眼神詢問:是不是快不行了。
醫生摘下口罩,嘆了口氣:“二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
“送帝都呢?”我著急道,別死啊,答應我的事兒還沒說呢!
“沒用的,”趙鴻興說,“子彈傷到了斯老闆的心臟,能搶救過來已屬不易,現在全身各器官都在衰竭,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三叔!三叔!”我有些不能控制地激動起來,還以為搶救過來了就可以沒事了呢!
三叔突然把另一隻手伸向氧氣面罩,醫生連忙幫他將面罩摘下,三叔已無血色的嘴唇,又動了動,我把耳朵貼上去,終於聽見了他微弱的聲音。
“對……不……起……”
“啥?”我不解地問,對不起我什麼,沒盡到撫養義務麼?沒必要吧,這麼大家業都給我了,我才24,已經成億萬富婆了,還說對不起我幹嘛?
再說這麼關鍵的時候,別扯沒用的了,趕緊把二十年前的秘密告訴我呀!
給我急得,卻又沒法直接跟三叔說,怕他一激動,再直接嚥氣了怎麼辦,所以只能乾等著,聽他繼續說。
“……找……到……你……媽,她……會、會……”
嘟——儀器上傳來一聲長鳴,我轉頭看,唯一認識的心率圖,從折線變成了一道直線!以吉反圾。
“二小姐,讓開一下。”醫生將我推開,開始按壓三叔的胸部急救,血從他胸口的紗布溢位來更多,連醫生的白手套都沾染了不少,另一個醫生拿起兩個跟熨斗似得東西,讓那個醫生閃開,往三叔胸口上燙,砰、碰,應該是電擊,可還是沒用,那道線保持平直,其他指標的數值,也都在快速下降。
半分鐘後,醫生放棄治療,宣佈三叔死亡。
醫生拔掉儀器電源,病房裡瞬間變得死寂一片,我鼻子一酸,兩行眼淚流出,但並未嚎啕大哭,現在還沒到哭的時候,我擦了兩把眼淚,望向天花板,把眼淚沉回眼底,轉向宋大江:“宋叔,三叔的後事,請您著手安排,不要太高調、鋪張,體面即可。”
宋大江的眼睛也溼了,點了點頭:“放心,我會安排。對了,二小姐,是葬在公墓,還是葬回老家?”
我猶豫了一下,這種事一般都是遵從死者生前的意願,可三叔遺囑裡也沒說,我也是第一次經歷白事(養父那次偽造的不算),沒有經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葬老家如何,”趙鴻興提議,“我跟斯老闆去過一次龍口村,祭祖,斯氏家族的墳地都在村東邊的龍口山,那裡風水不錯,倒是個下葬的好地方。我只是建議啊,還得斯小姐你做主。”
“嗯,那就葬老家吧。”我拍板定論。
落葉歸根,魂歸故里,這是老輩人的理念,即便三叔原本不是這個意思,應該也不會怪我,我剛才猶豫的,其實是龍口村已經破敗不堪,沒啥人家了,怕墳地荒廢沒人管理。
既然斯家祖墳都在那邊,反正現在不差錢,不如趁三叔下葬的契機,將祖墳好好修繕一番,讓集團專人負責每年來打理,也算是我替三叔,為斯家光宗耀祖了罷!
我生父的墳地,肯定也在那邊,不知道我作為女娃,死了之後能不能進入斯家祖墳呢?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