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窗欞微開,人往那上面一窩,風迎面一拂,別提有多舒適,六月天都不覺得熱,再多煩惱也能瞬間被風吹得跑光光。
可大約我今天是煩得狠了,抱著抱枕窩在飄窗上的時候,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起穆潔那張滿是不以為然的臉。
009。極大膽的念頭
回頭再看看臥室裡的那張兩米二的大床,更加心浮氣燥,視線在緊閉的房門和空蕩蕩的大床之間來回遊蕩了一會兒,心裡突然就浮起了一個極大膽的念頭。
晚上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裡了。路旭東很知趣,知道我心情不好,連門都沒來敲過。
我從床上拿過枕頭抱在懷裡,人像做賊似的貓著腰跑到房門後面,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動靜,然後才輕輕扭開門探出頭往客廳裡瞄了瞄。
路旭東不在客廳,小書房連燈都沒有開,次臥的門和燈都是開的,只是裡面也沒人,我又躡手躡腳到跑到客廳裡,看到洗手間的門是關的燈是亮的,這才稍稍定了定神。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嘴唇一鼓作氣地往次臥而去,等我把路旭東的枕頭往旁邊挪了挪,再把自己的枕頭往邊上一放,這才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我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又覺得自己果然傻得可以,好像把自己的枕頭往路旭東枕頭旁邊一放,我就真的成了他名正言順的老婆似的,得虧自己剛才那副做賊的樣子沒人看到……可要真讓我厚著臉皮睜眼說“我自己一個人不敢睡”這種瞎話,我也實在幹不出來!
葉聖音自從知道我和路旭東從結婚那天就開始分房而居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鼓吹我主動把他撲倒,後來看我一臉錯愕,又改口說:“好吧這個有點猛了,那你假裝你晚上一個人害怕,要他陪你睡不就好了?”
我自認和路旭東還沒熟到可以撒著嬌說自己害怕需要人陪睡的份上,所以開不了口。
連開口問問他為什麼要在客房睡都不敢。
越回想越覺得沮喪,可心裡某種執拗的勁兒也慢慢甦醒——不管怎麼樣,至少不能讓分居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我咬咬牙,正想趁著路旭東還沒洗完澡,趕緊回主臥的浴室洗涮涮再回來,結果我剛站起來,路旭東高大的身軀就出現在房門口。
我像被抓了個現形的小偷一樣手足無措,正拿著毛巾邊擦著頭髮的路旭東亦有些錯愕,怔了兩秒才問我:“有事找我?”
瞧他那一臉防備警惕,好像我能把他吃了似的。我的膽怯啊懦弱啊,全都被他語氣裡的奇怪給氣跑了。
他大爺的,有哪對新婚夫婦是分房睡的啊?我還得有事才能跑他房裡來找他了?
我心裡跟坐過山車一樣的起起落落,各種情緒紛繁複雜的交集在一塊,可偏偏我仍舊慫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恨恨的瞪著他,臉都憋得通紅。
路旭東眼中閃過疑惑,很快又面無表情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視線緩緩落在我身後的床上——然後我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我頓時覺得全身的血都衝上腦袋了,小心翼翼地過了二十幾年,再沒感覺比這個時候還丟臉的時刻了。我恨恨地咬著嘴唇,慌慌張張地在路旭東再次開口之前奪門而逃。
不逃難道要聽路旭東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問我:“你要搬過來跟我睡?”
想想就沒羞沒臊!
010。不著調的事
我躲在主臥的浴室裡欲哭無淚,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幹出這麼不著調的事!
可是事情幹都幹了,又沒辦法時間倒流,重頭來過。
我邊洗澡邊安慰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設,這才慢騰騰的擦乾身體穿好睡衣。
離開浴室之間,我又站在鏡子前給自己打了半天氣,結果萬萬沒想到,等我鼓足勇氣回到次臥的時候,路旭東壓根就不在。
我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多一點,還是愕然的情緒多一點,只是看著原本並排著兩個枕頭的地方只剩下屬於我的那個,再想想穆潔一口一聲的客人,我頓時很有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回家的衝動。
可是我不能。
我媽要是知道我剛結婚就鬧分居,能把我皮剝了!
我站在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慢慢踱到門口把門關好,又回到床邊坐下來,看著幾乎完全陌生的房間,莫名就覺得鼻子發酸。
我剛從主臥過來,路旭東不在那邊,客廳也沒有人,想也不用想他肯定抱著枕頭去了小書房。他娶了和他有云泥之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