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壓在她額頭,一字一句說:“你記著,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樊歆用力點頭。
慕春寅的呼吸溫熱的拂過她髮絲,又問:“在加拿大的五年,有沒有想過回來?”
“有,有過很多次。”樊歆低聲道:“想回來看你,但是怕你恨我……”
“所以回國後跑到盛唐,躲在門口樹下偷偷瞧我?”
“嗯,就想來看你一眼,看看你過的好不好,誰知被你逮到了……”
回憶那天,樊歆還十分詫異,她當時就在公司外晃了晃,想著他總要從大門過,她便喬裝打扮蹲在門口的樹下等。大概等了四五個小時,她腳都麻了,一輛招搖的布加迪載著衣香鬢影轟然掠過她面前。她一眼便看到車上的他,五年沒見,她百感交集,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好久,這才轉身離開。
那個下午,她回到酒店收拾好東西,決定離開y市投奔外地的朋友。可當她推開酒店房門的一霎,他頎長的身影就立在門外走廊上,正對著房間的方向,似乎在出神,他深邃的目光藏在嫋嫋煙霧中,看不真切,而地上一攤凌亂的菸頭,顯示他已來了許久。見她出來,他將手中菸頭按在窗臺上,微顫的指尖顯出他內心劇烈的波動,他按了三次才擰熄。
可他什麼話也沒說,徑直拉起她的手,一個手銬便卡了過來,堅硬的銀色手銬觸在腕間冰冰涼,一個鎖著她的右手,另一個拷著他的左手,像彼此糾纏的命運。
她驚在原地,他卻遞來一把刀,雪亮的刀刃映出他盈盈笑的臉,烏眸濃睫裡是魚死網破的決絕,“想走可以,把手剁了。”緩了緩,再補一句,“連著我的這一隻。”
她自然是不敢的,就那樣跟著他回了家。他房產眾多,她以為他會換地方住,沒想到他仍是住在過去的老別墅。院中沉澱著時光的牆壁與走廊,掛著他們幼年親密無間的合影,花園裡陳年的絳紅色木質臺階,被歲月打磨出微微的光,踩上去吱呀輕響。
家裡一切都沒變,包括她的房間都保留著她走時的模樣。她的歐式象牙色衣櫃,薔薇花枝錦緞窗簾,米色雕花小床,梳妝檯上她曾用的護膚品頭花髮夾一個不落的擺在那,櫃子裡開啟全是她的衣服,五年的光陰就不曾流走一般。她靜坐在房間,在這充盈著回憶的地方,禁不住紅了眼圈。
……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將樊歆的思緒拉回,沙發上的兩人同時回了神,樊歆掙脫慕春寅的懷抱,道:“有人來了。”
慕春寅整了整衣服走到前廳,門一開啟,劉副總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他看起來很是焦急,三步並作兩步走的進來,“慕總,我有事跟您報告。”
“什麼事?”慕春寅慢條斯理坐到老闆桌後。
劉副總瞟瞟一旁樊歆,欲語還休,慕春寅瞧出他的顧忌,道:“直說無妨,盛唐的任何事樊歆都不用迴避。”
劉副總表情更加複雜,但還是說了出來,“那個……德里剛剛爆出醜聞,說是化妝品質量不過關,粉底跟口紅都查出存在致癌物。”
慕春寅長眉輕挑,顯出幾分不耐,“那關我們什麼事?”
劉副總急道:“您忘了,粉底的廣告是秦晴拍的,現在這事波及到她了。”
慕春寅漫不經心翻著手中檔案,面無表情道:“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劉副總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他走後樊歆問慕春寅,“阿寅,你早就知道這事了吧!”
慕春寅端起了紅茶,他搖晃著手中的杯子,光線從落地窗射出而來,穿過瀲灩的茶液,那糖紅色澤在剔透的杯裡盪漾如美酒,而那握住水晶杯的修長手指,根根如同晶瑩潤澤的玉。
“當然。”慕春寅盯著紅茶杯,風輕雲淡地說:“因為這個風聲是我爆給媒體的呀。”
樊歆愕然,“你早就知道德里化妝品有問題了?”
慕春寅壓壓下巴,“不然我為什麼把你換下來?”
“所以從最開始你就是幫我的?”
“你怎麼到現在還在糾結這個蠢問題?”
樊歆抱住他的胳膊,一半感動一半慚愧,“阿寅,我錯怪你了,曾經我以為你重色輕我……”她說著想起另一個問題,“不過這秦晴好歹跟你好過一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會不會於心不忍啊?”
慕春寅拍拍她的腦袋,“囉嗦!做好你的下午茶就夠了!”
樊歆:“……”
下午三點半,樊歆給慕春寅上了下午茶後,拿著兩小盆去了四樓——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