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難得是那溫婉的性子,雖然面兒上冷淡,可他們畢竟是頭一次見面不是嗎?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對一個陌生男子冷淡些也是常事兒,看她舉手投足間那份兒穩重優雅,可是賞心悅目得緊呢。
如今閒在一邊兒純看戲的,倒是就剩明月和福全了,明月優哉遊哉地啃著手上的兔子,對著福全投過來的嫌惡目光翻了個白眼兒,有些人就是這麼不可理喻,旁邊兒那兩個打翻了天的他不去嫌惡,卻來嫌惡她。福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兒,趕緊將臉轉向一邊兒。
畢竟是在自家的莊子裡,當事的兩個人又都是他們郭絡羅家的女兒,明月也不好讓她們鬧得太過,躲在佟康身後裝模作樣地喊了兩聲,那兩個爭鬥正酣的人又哪裡聽得進去。尤其是明珊,臉上火辣辣地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前途盡毀的事實,如今她還哪裡顧得上什麼顏面,什麼氣度,只恨不得也撕爛了明琳的臉,好好出一口胸中的惡氣。
佟康原本是懶得搭理這兩個沒臉沒皮的丫頭的,可聽著明月在他身後的喊聲,又怕她難做,便上前一步,勉為其難地抬起貴足,狠狠將兩個打得難解難分的丫頭踹了出去。
隨著兩聲痛呼,明琳明珊雙雙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身上被踢的部位痛苦不已,哪裡還顧得上廝打。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扶進去!”明月衝著一旁的僕婦怒喝。
她們這趟本就是出來散心的,明月不想帶太多的人前呼後擁地出門,是以除了兩個貼身丫頭,再沒有帶多餘的人手,而這莊子裡的僕婦畢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方才聽幾位姑娘稱那兩個一身貴氣的少年為王爺,已經驚得傻在了那裡,如今兩位姑娘又上演了這麼一場精彩紛呈的大戲,她們哪裡還想到上前去扶?
直到明月一聲怒喝,她們才從呆若木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忙不迭地上前扶起兩個滿地打滾兒的姑娘,明琳明珊身上一片狼藉,被佟康狠踹了一腳,心裡雖然惱恨委屈,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腦子裡那團火一熄,她們這才意識到自個兒此刻的表現有多欠抽,方才的醜態可是全落到兩位王爺的眼中了,要是傳了出去——她們忍不住打個冷戰,只怕這輩子都別想落到什麼好處了。
明月暗自搖頭,這時候知道後悔,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麼去了。尤其是明琳,她以為毀了一個庶女,她就能得好了?若是她方才收手,大不了是個舉止欠妥,便是摔在明珊身上,也沒什麼,可她偏偏被虛火兒燒壞了腦子,竟對著明珊的臉撓了下去,這回,就是她再怎麼粉飾太平,福全和常寧也不會對她多看一眼了,就算將來太皇太后偏袒施壓,他們也未必會要這麼一個有著尖牙利爪的河東獅。大好的前程,全毀在她自個兒手裡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佟康心中惋惜地嘆了一聲,好容易出來一趟,連句貼心話偶沒說上,全讓這些不著調的給攪了。如今天色已晚,他不好再耽擱,再磨蹭,可真是連城門都進不去了。再說,有福全和常寧那兩個傢伙在這裡杵著,他就是有話,也沒法兒說的。
只是,還不等告辭的話說出口,便見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爺,不,不好了,有一夥兒亂賊,殺,殺過來了……”
“你說什麼?”佟康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渾然不顧如玉姐弟眼中的詫異。
“是,是一夥兒亂賊,似,似乎是什麼朱三太子的人。”那個侍衛身上也有幾處刀傷,他原本是在外圍警戒的,卻不料在這太平時候竟有人敢犯上作亂,他們幾個負責外圍警戒的侍衛很吃了些暗虧,若不是同伴的掩護,他只怕連回來報信都是奢望。
前院兒已經響起了喊殺聲,明月面色冷凝,扭頭看看佟康,最後目光落在福全和常寧的身上,“你們出來的時候,可遇上了什麼人,跟誰說起過你們的行蹤?”
其實這話她更想問佟康,可畢竟他的身份還沒暴露,她也不想自找麻煩,便隱諱地詢問起那兩個身份尊貴的王爺。
只是,就這麼一句,也足以點醒震驚中的人,常寧看了佟康一眼,期期艾艾地道:“出,出來的時候,碰上了恪純長公主的額駙,我們說,說了幾句話。”他心頭忐忑,已是話都說不利索了。
“恪純長公主,吳應熊?!”佟康雙目赤紅,恨不能一刀砍了這個沒腦子的。如今是什麼時候,三藩早就按捺不住了,他竟然還敢跟吳應熊洩露他們的行蹤!不用問,這傢伙肯定也跟他們那個好姑父講了他這個皇帝的行蹤了,門外這夥兒反賊鐵定是衝著他來的,否則僅僅是兩個親王,哪裡值得他們動這麼大的干戈。
“如今不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