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貓膩?就算他們當時沒反應過來,如今過去這麼多天,也早都回過味兒來了。不過是瞧著婉嘉的面子,不好拆穿罷了。咱們就裝個糊塗,在這郡主府裡住下,他們不好提回去住的事,可每日的晨昏定省若是再不露面,可就真的授人以柄了。”
“這道理我當然明白,左右咱們都不在那邊兒住了,請安就請安吧。我這不是心疼月兒嘛,聽說那個老妖婆又刁難你了?”明武不服氣地嘟囔。
他這一說,明尚也回過頭來看著明月,“怎麼,那個劉婆子又找茬兒了?我瞧著你的規矩禮儀也不錯嘛,連婉嘉都誇你舉止大方得體,規矩比宮裡頭的娘娘小主都好呢,怎麼她還挑你的毛病?”
“這不是明擺著的,想拿規矩壓我,逼我回去住嗎。我好容易住到哥哥這邊兒了,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明月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天天雞蛋裡挑骨頭,連回頭要回多少度,走路時手擺到什麼位置都要嚴加要求,把人訓得提線木偶似的,呆板死了。怪不得他見天兒地往外跑呢,要是身邊兒整日裡圍著的全是這樣呆板無趣的人,不逃才怪呢。”
明尚想想那個“他”身邊兒的人,不禁忍俊不禁,“就你牙尖嘴利,有本事,這話你跟他說去啊,就會在我這裡逞能。”
明武扔下手中的蜜餞,跳到兩人面前盯著他們仔細瞧,“他?他是誰?你們有事瞞著我!”
“哪有!”兩人異口同聲,這明武可是個肚子裡藏不住話的,有些事還是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兩人都要落個不是。
明武有些怏怏,感覺自個兒被哥哥和妹妹排擠了,無精打采地斜倚到榻上,“不跟我說就不跟我說,你們想說,我還不想聽呢。真是好心沒好報,虧我這麼擔心你,鬧半天,你自個兒是一點不急呢。”
明月嘆口氣,上前拉起他,“急,怎麼不急啊。今兒一急,就把李姑姑帶去了。”
明武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帶李姑姑去做什麼,雖說她是額娘給妹妹請的教養嬤嬤,可畢竟不是老太太請的,只怕老太太也不會給她什麼臉面吧。
“老太太是沒把她放在眼裡,可那劉嬤嬤卻不敢啊。”明月故意賣個關子,直到明武撐不住,一骨碌起來問她,這才抿嘴一笑,“李姑姑原是宮裡皇太后身邊兒的大宮女,若不是記掛著宮外的表哥,也不會求了皇太后出來。可那劉嬤嬤又是什麼身份?不過是先帝身邊兒額倫珠格格的宮女,李姑姑跟前兒,哪有她說話的份兒。這回一見李姑姑,再不敢妄自尊大,說什麼李姑姑教匯出來的姑娘,那規矩自然是沒得挑的,如今可沒了以前的囂張氣焰了呢。”
明尚明武一怔,不禁失笑,“真有你的,這劉嬤嬤不敢再找茬兒,老太太的如意算盤怕是沒那麼容易收手吧,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
婉嘉帶著幾個侍女笑吟吟走了進來,“可見真是至親骨肉了,見天兒地怕你受委屈。你們放心,有我在,哪裡會讓她吃了虧。我真是有些嫉妒這丫頭了,阿瑪額娘心肝肉似的寶貝著不算,兩個哥哥也跟眼珠子似的護著,你這回進京帶的行禮,可叫我開了眼了,這哪裡是進京待選,分明是進京待嫁,就算一絲兒不添,這份嫁妝也足夠那些閨閣小姐們眼紅了。”
婉嘉一邊兒說,一邊兒掰著手指頭算她帶進京的東西,“古玩玉器十車,珠寶首飾十車,那些毛皮錦繡不算,光現銀就是二十車,額娘怕不是把府裡的倉庫都給搬來了吧。”
“你說差了,這不過是府裡倉庫的一半兒。若不是我死活攔著,還真要把那一半兒也搬來呢。”明月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那全套的木器傢俱,成套的瓷器傢伙,好說歹說,才叫額娘收了起來,若都帶上,只怕沒個百十輛車裝不了。”
“知道額娘疼你,你就跟我顯擺吧。”婉嘉戳戳她的額頭,“如今嫁妝都給你放到東西廂房裡去了,以後這冷香院就歸妹妹自個兒住了,我這個嫂子,可是個不講理的,就是要你哥哥長長久久地冷落著你呢。”
三人失笑,明月微笑著上前行了一禮,“那就多謝嫂子了,只盼著老宅那些人也都把我忘在了腦後,長長久久地冷落著我才好呢。”
明尚抬頭笑笑,“你別聽你嫂子的,她逗你呢。別看這冷香院如今半朵兒鮮花兒沒有,那院子裡種的都是菊花,不少還是極珍稀的品種。你嫂子說你生日在秋天,那時候別的花兒都謝的差不多了,就菊花還好,特特地把那個院子收拾出來,留給你住呢。”
明月心下感動,“謝謝嫂子,一想到為了掩人耳目,我還得那樣說你,心裡就怪不好受的。”
婉嘉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