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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勞地奔忙到最後,她只能含淚再回到宮裡,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日夜啼哭,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命根子,若是沒了他們,她也不用活了。
說起來,作亂的不止平西王一家,可那耿聚忠如今卻活得甚是滋潤,就算一開始她沒看出這裡頭的門道兒,如今心裡也算是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不就是王府存在京中的逆產嗎,不就是公公在京中培植的那點子勢力嗎,她統統交出去就是。公公既然不仁不義,不顧他們一家的性命公然反叛,那就不要怪她交出這些東西給兒子和丈夫保命了。
不想太皇太后卻不領情,對著她皮笑肉不笑地抖抖手中的銀票,“平西王每年送進京中的銀兩可不止這個數兒吧,其他的呢?”
恪純長公主暗恨,什麼骨肉,什麼親情,到頭來都不抵眼皮子底下那點兒蠅頭小利,只是事到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連京城裡的勢力都交待了個底兒掉,又哪裡還在乎那些個收了她的銀子,如今卻連她的面都不敢見的無恥小人,一份歷年來收受平西王鉅額冰炭敬的高官名單便也擺上了乾清宮的龍案。
這可是恪純長公主的親筆證詞,比耿聚忠和尚之隆費盡心力蒐集來的情報準確多了,除了那些實在是隱藏得深的,基本都被挖了出來。失去了戰爭的先機,又沒了京中埋伏的勢力,吳三桂已無成功的希望。
康熙面對痛哭流涕的恪純長公主,面無表情地遞給她一張已經加蓋過玉璽的聖旨,“他們父子是生是死,全部取決於他自己的選擇,除非他能跟吳三桂劃清界限,寫下同吳賊恩斷義絕,聲討吳賊謀逆叛亂的檄文,否則朕便用他父子的人頭祭旗,何去何從,你讓他自己選吧。”
恪純長公主跌坐在地上,如今她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除了答應皇帝侄子的要求,她沒有別的路好走。
不料天牢中的吳應熊卻拒絕了她的要求,“我是父王的兒子,絕不能做這等不孝之事,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來看我了,從今以後,我是反賊逆子,你是大清朝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恪純長公主已經快瘋了,她不明白這些人都怎麼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放著太平日子不知珍惜,竟將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看得比性命還眾!
“你想死,我不攔著,只求你想想咱們的兒子,他有什麼錯,要為了父祖的野心搭上性命?”
吳應熊沉默半晌,“你不是已經把能交的都交出去了嗎?想來保他一命還是能辦到的吧,等把兒子救出來,也別讓父王的人找到他,就讓他到鄉間做個普通百姓,平平安安了此一生吧。”
“你這麼鐵了心的跟朝廷作對,皇上能饒了你的兒子?別痴人說夢了,你父親做的事,足夠誅九族的,你若再執迷不悟,世霖這個孫兒絕對逃不了。皇上如今連將你們父子斬首祭旗的聖旨都擬好了,發與不發全在你的一念之間。難道你真想要兒子跟你一起,去為你父親的野心陪葬?”
恪純長公主抬手伸進粗糲骯髒的牢門,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如今平南王念著在京中的尚之隆,宣告一心做大清之臣,皇上對平南王府極盡禮遇,連尚之隆在京中都榮寵無限,你的父王若還記著你是他的兒子,就不該反。耿聚忠已經同叛逆的靖南王府劃清界限,他們都沒事了,就你們父子要賠上性命,值得嗎?”
她的聲音淒厲慘絕,將一旁牢裡的吳世霖嚇得大哭了起來,“爹,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額娘,我怕,我不在這兒,我不想在這兒,你快帶我回家吧。”
兒子的哭聲令恪純長公主肝腸寸斷,她狠狠地瞪著對面那個死不低頭的男人,“吳應熊,就算我求你,不為我們夫妻一場,只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給他留條活路。”
吳應熊嘴唇止不住地顫抖,最終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你去跟他說吧,我寫,他想要什麼,我都給他寫,我自知是難逃一死的,不論我做多少事,都改變不了我是吳三桂的兒子這個事實,我不求他饒我,只要他放了世霖……”
手拿吳應熊的供狀和討逆檄文,康熙長長地嘆了口氣,“讓長公主把吳世霖帶回府去吧,只是要派人盯緊,絕不許他出府半步,更不能讓他逃了。至於吳應熊,就先關著吧。”
額駙吳應熊和耿聚忠的討逆檄文發了出去,同他們一起發出去的,還有康熙的討逆聖旨和大清幾十萬鐵騎,康熙宣告,兩個額駙深明大義,不與叛逆的父兄為伍,堅決站在大清這邊,他寬赦了他們的罪過,絕不會為了他們父兄的謀逆懲罰他們,所有被三藩矇蔽,被騙參與謀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