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偏心,你說說分家的時候分給你們什麼了?那點兒東西還不夠噁心人的!”
明月眼神兒炯炯,原主兒因為年紀小,以前從未關心過家裡的收支情況,只是在她殘留的記憶裡,自家日子過得不甚寬裕就是了,照舅舅的意思,竟然是當初分家的時候自家就吃了大虧?
富察氏長嘆一聲,抬手輕拭眼角,“這些年也多虧了哥哥幫襯,要是指著他阿瑪的那點兒俸祿和分得的那幾畝薄地,只怕我們娘們兒都得喝西北風去了呢。”
“都是自家骨肉,說這些豈不是生分了。”舅母佟佳氏上前扶著富察氏的肩膀,嗔怪地瞪了米思涵一眼,“看你,跟妹妹難得見一面,就會招人傷心。”
米思涵愧疚地撓撓頭,“妹妹別傷心,都怪哥哥不會說話。我只是生氣那戴佳氏,好歹都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十個指頭有長短,也不能太過分啊。當年她不肯幫妹夫在京裡謀職,妹夫又是個要強的,自個兒在盛京闖蕩這些年,硬是沒用她出一分銀子。如今妹夫好歹也闖出了點兒名堂,正四品放在京裡雖不算什麼,可只要她肯掏銀子疏通關節,回京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米思涵越說越是氣悶,兄妹倆相對嘆氣,戴佳氏若是肯掏銀子幫三官保疏通關節,當初就不會讓他年輕輕兒獨自遠走盛京了,更不會在分家的時候做得那麼難看。
從舅舅家回來,又到老太太門前按規矩走了個過場兒,老太太照例不見人,明月有些懷疑明琳下的是不是什麼毀容的藥,怎麼都成了怕光生物了呢?
只是這次,還不等他們走出正院兒,老太太就不得不出來見人了——宮裡來了傳旨的小太監。
眾人初時還以為是宮裡的太皇太后又想起了大房的親戚,畢竟這小太監兩手空空,只是傳的口諭,以前太皇太后宣博爾濟吉特氏進宮說話便是這麼一副做派。
戴佳氏掙扎著梳洗打扮出來,倒嚇了眾人一跳,這一副枯瘦嶙峋的模樣,哪裡還是原來那個上躥下跳,滿腦子趨炎附勢勁頭的老太太?只在她一句三喘的空隙,那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才叫人相信,她還是那個戴佳氏。
明琳亦步亦趨地跟在博爾濟吉特氏身後,兩人都是一身的錦衣,滿臉的喜色,鼻孔朝天,只恨不能抬到天上去。
她們母女倒是好得利索,明月輕輕眯眼,想來那湯裡的東西也是有解藥的,只可惜她們母女的孝順之心,還不足以叫她們把解藥拿出來獻給戴佳氏。
因為只是口諭,眾人只跪在庭中接了,也不必擺什麼香案,夏季的青石板曬得滾燙,隔著薄薄的衣料,還是能感覺到那蒸騰的暑氣,好在那口諭並不長,叫人不至於太過難捱。
豈止是不難捱,這道口諭簡直就是平地裡的驚雷,大旱裡的甘霖,喜得戴佳氏險些厥了過去。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高興了,有人卻是險些氣歪了鼻子。
“什麼?明尚明武?不應該是我們家明毅的嗎?”博爾濟吉特氏豎著一雙三角眼,恨不能生吞活剝了眼前的小太監。
如來保父子也是驚怔在地,口諭裡倒是說得輕巧,陪皇上習練布庫,既無品級也無職位,只是陪皇上玩耍解悶兒罷了。可那好歹也是皇上身邊兒的人,整日裡跟隨皇上左右,什麼樣的情分培養不出來?這以後的前程,想不好都難啊。
只是憑他如來保的品級爵位,憑他夫人博爾濟吉特氏在太皇太后跟前的臉面,這樣的美差,不應該是他們家明毅的嗎?怎麼竟便宜了三房這兩個外來的臭小子了呢?
“就是就是,我哥哥文才武略,樣樣都是好的,哪裡是那些個紈絝無賴子弟比得上的!可別是你這個小太監記錯了,胡說八道吧。”明琳陰狠的目光掃過三房眾人,“你可仔細著,傳錯了口諭,這個罪名你擔得起嗎?還不好生想想呢!”
戴佳氏臉上驚喜的笑容還未綻開便被她們母女的豪言壯語嚇了回去,“放肆!你,你們——”一口氣沒上來,竟當真暈了過去。
“老太太,老太太您怎麼樣?”
“快扶老太太到裡頭歇歇。”
眼瞅著眾人七手八腳將戴佳氏扶到廳裡坐下,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參湯,好容易緩過那口氣來,如來保這才滿面歉意狐疑地看著那個小太監,“公公莫怪,家母這幾日身子不好,這才失禮,還請公公海涵。”
小太監平日甚少出宮,沒跟朝廷外官打過多少交道,如今見一個三品大員對他鞠躬行禮,極盡奉承,早忘了自個兒姓什麼,沒讓如來保費多少勁就將自己知道的資訊交代了個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