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驚恐的喊聲響起,孝莊連轉頭瞧瞧的力氣都沒了。又是這一手兒,又是拿著她肚子裡的那塊肉說事兒,她真以為只要說一句肚子不舒服,所有的一切就都過去了,再也沒人追究她做過的事了?
“不好,還不送你們娘娘回宮!”孝惠扭頭一看,立時被赫舍里氏的模樣驚得魂飛魄散,一疊聲兒地喊太醫,“快,快叫太醫,讓院正許巍親自來!”皇后肚子裡的可是大清的嫡子啊,哪裡是一個小小庶妃生的兒子能比的,若真出了什麼岔子,那這後宮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孝莊聽著孝惠的聲音不對,這才回過頭來,這一看直嚇得她肝膽欲裂,皇后渾身癱軟,全靠身邊兩個丫頭架著,才勉強沒有癱到地上去。她肚子裡的孩子要真有個什麼好歹,別說皇帝會怎麼想,就是赫舍裡家,也不肯輕易罷手啊。如今正是平亂的關鍵時候,這後宮,絕不能亂!
她厲目一掃,凌厲地看著殿中的每一個人。跟她的目光一對,所有人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都愣著做什麼?太后說的話都沒聽見嗎?還不趕緊照做!”
眾人彷彿如夢初醒般忙亂起來,明月和如玉幫不上忙,更不想太惹人注目,忙悄悄向後又退了一步。
待奴才們七手八腳地把赫舍里氏抬了出去,孝莊這才冷冷地盯著佟氏,皇后的人暗示她的茶盞只有馬佳氏碰過,那馬佳氏的茶水呢?那可就只有眼前這個佟氏有機會下手了!如今想要給馬佳氏一個交代,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把這個丫頭處置了,可皇上那裡會怎麼想呢?在沒有確切證據的前提下,他只怕會認為是自己這個太皇太后不滿他冷落蒙古貴女,故意刁難他的母族吧!
一看孝莊的眼神兒,那個老嬤嬤心裡一個咯噔,知道不能再幫她隱瞞,忙規規矩矩地開口了:“馬佳小主的茶盞,的確是只有佟小主接觸過,茶是她倒的,也是她親手遞給馬佳小主的,旁人再無插手。”
佟蘭心的臉色涮的白了,她的身體劇烈地抖著,這個罪名她絕對不能背,否則別說她了,就是佟氏一族的名聲榮耀,都要毀在她的手裡了。
“太皇太后明鑑,那壺茶裡雖然沒有下藥,可焉知不是那幕後之人偷樑換柱,將加了藥的茶壺換走了?謀害皇嗣對奴婢一個小小的秀女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奴婢又哪裡來的本事,在這皇宮大內,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下藥呢!”
事到如今,她也顧不上避嫌了,直接將偷換茶壺這個可能抖落了出來。若是太皇太后有本事,查到了皇后當初加了料的茶壺,牽出了佟家的奴才,她也顧不得了。不過一個奴才罷了,若是丟擲她能保住佟家滿門,也是極划算的事。
孝莊和皇后的眼睛都是一亮,是啊,她們只考慮了茶倒出來後被人下毒,卻忽視了偷換茶壺這個可能。只是那茶壺可是不小,要想當眾偷樑換柱,沒有人幫忙打掩護是絕對不可能的。
孝莊先將一旁角落裡站著的明月和如玉排除在外,戴佳氏是壓根兒就沒接觸過茶壺,而郭絡羅氏雖然倒過一杯茶,卻立刻崴了腳,連茶都撒了個精光,當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沒那個機會,也沒那個人脈勢力做這樣的事。
她頭疼地揉揉眉心,就算是偷換茶壺,也不能排除佟氏的嫌疑。還有馬佳氏和皇后,雖然兩人都扮演著楚楚可憐的“受害者”,可她們同樣有下手的動機和機會。至於其他接觸過茶水的奴才就更多了,這一時之間,要從哪來下手呢!
“皇后方才不是說要清查所有接觸過茶水的奴才嗎?我看這個提議可行。”孝莊沉吟半晌,也沒想出別的主意,既然皇后出了這個點子,那就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吧。就算查不出什麼,也可以殺他一批不安分的,既敲打了後宮那些個心大的,又能給馬佳氏一個交代,一舉兩得。最關鍵的是,可以把這個佟氏摘出來,她可不希望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丫頭,而跟皇帝再生什麼嫌隙。
雖然在她的心裡,並不認為皇后和佟氏手上有她們說的那麼幹淨。可她們一個還有大用,一個也算得了教訓,只要皇后平安生下嫡子,那不論她之前做過什麼,都可以一筆勾銷了。至於那最壞的可能?如果赫舍里氏肚子裡的孩子當真不保,那皇家安撫赫舍里氏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再去追究什麼!
“這件事就交給麗妃吧,記著,這事兒既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要是再出什麼差錯,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了,自個兒去跟皇上交代吧。”
聽著孝莊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話,麗妃鈕祜祿氏的臉色連變數變。無奈她剛剛接手宮務就出了這樣的事,雖然眾人都知道她立足未穩,未必有